到樓下去接他,問她是那個她也談不出個啷個,光是笑。

有時又像沒見過一樣,看他進來轉過來把他望一眼就轉過去了,吃飯都不一張桌子,個人在陽臺上沙發上坐著吃。”

陳德芳道:“也認得出來吧,失靈的時候?”

忠傳的話匣子都開啟來:“反正不談話。你問她啷個都不談話,喊她吃飯喊她出去喊她整啷個都像聽不到。瘋還是不瘋,以前她們談她要打人要跳樓,都不,光是喊她不答應,不跟人談話,有時候在哪裡一坐就是半天,有時候個人跟個人談話,就像我們這些正常跟人談話一樣,反正是看著不一樣嘜,只是遲鈍些,其他不明顯。”

“哪個嘛?你們說信好那邊媽媽嗎?”忠承老遠停一陣,乾脆把板凳拖過來,就坐在忠傳對面,眼睛瞧老張坐在陳德芳母親身後的門口,照顧道:“老漢往裡面坐點嘛,那裡有風。”

“不冷。”

這話使陳德芳又起身招呼他一遍:“爺到後面樓上睡吧,老夜老深的坐著莫感冒嚴重了。”

“不冷。沒得事。”老張依舊搖頭。

這話使屋裡有兩三分鐘的寂靜,老張不動,忠傳也不說話了,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半晌,陳德芳母親先朝忠承笑,話卻是同老張和忠傳說的:“娃兒們硬是好混,你還是這幾姊妹裡最小的都成家娃兒都恁大了,馬上你姐姐屋裡娃兒都耍朋友結婚,一哈都恁大了。”

老張道:“不經過噻。”

“是啊,就是談時間好混呢,我們德芳跟達兒結婚忠承像還沒得你們娃兒現在恁高,你小時候長得矮,後面才長起來的,你那陣兒也是肯生病,談你一味不啷個吃飯呢,挑食,不好好吃飯,多虧了你姐姐哦,你們這幾姊妹都多虧了大姐。”

忠傳垂一半腦袋,不點頭也不搖頭。

忠承笑道:“半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