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仁要塞所遮護的運天港水文奪港步驟異常緩慢,一直沒將十二斤炮運到要塞下。

琉球王尚敬和琉球政府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沒像一百多年前那樣很快崩潰,是因為他們還有薩摩藩可以依靠,但他們先等來了自己的援兵,那就是琉球人。

在這段相持時間裡,海軍和伏波軍高層一直將琉球人當同胞看待,對城市的管控都很疏鬆,直到駐守那霸港和首裡城的伏波軍連遭襲冇擊,這才發覺自己有些一廂情願。

事情到了這一步,蕭勝和馮敬堯還不醒悟,那就真是昏聵了,他們終於明白,這不是什麼日冇本人和薩摩藩在蠱惑,這根本就是……敵國,海軍不是在跟日冇本人、薩摩藩,以及琉球王室和琉球政府作戰,而是跟一國作戰。

鑑於對形勢估計完全錯誤,琉球事已完全改了走向,海軍是來琉球拿海事權的,不是來佔琉球一國的。蕭勝和馮敬堯一面向皇帝請罪,一面撤回攻打今歸仁的伏波軍,固守那霸港。以海軍兵力,不是不能打琉球,而是蕭勝和馮敬堯沒有決定權。

高層如此理解這場挫敗,但一般官兵卻不這麼認為,如果不是伏波軍不力,能早早拿下今歸仁要塞,海軍還不至於把這副爛攤子推給皇帝定奪。這就是鄭永所說的,伏波軍在琉球又丟了一次臉。

聽鄭永羞愧地回首伏波軍的醜事,白正理不服地道:“我們伏波軍編制小,又沒有大炮,攻堅本就不是我們所長……即便如此,真要下了狠命令,捨得流血,把對方當作韃冇子打,這區區琉球算個球!?”

鄭永點頭,“確實如此,總長捨不得流血。他說了,這琉球雖說不上鳥不拉屎,也入不了咱們英華的眼,為這破爛地方流血,不管是自己的血,還是琉球人的血,都不怎麼值。咱們好歹是禮儀之邦,做事總得+講名正言順。無故發兵滅國,要引其他藩屬側目的。”

這是聖武會的調調,白正理身為天刑社成員,很是不滿,道理是如此,可已經流了血了,就這麼算了?

鄭永咧嘴笑了,“之後陸軍不就來了麼?現在你也不是來了?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算了,這還是官家一錘定音。”

白正理熱切地問:“官家怎麼說?”

鄭永目光轉到了天空,“總長和馮塞防的請罪書發回去後,聽說在總帥部、樞密院乃至朝廷還引發了不小的爭論,都在說咱們一國正四面樹敵,江南事更是重中之重,沒必要再在琉球這地方浪費精神。大家都知道,在琉球下力深了,就要跟日冇本對上。”

這幾年英華四面爭戰,琉球之事就淹沒在諸如緬甸、馬六甲和江南這些更惹眼的訊息中,因此這爭論並不為外人所知。可白正理卻清楚,琉球自身還真是沒什麼大利,人口又少,地方也不大,作為日冇本中轉點的價值也漸漸淪落。

英華一國的船越造越大,海路水文也越來越熟悉,在琉球歇腳的需求正漸漸下降。

之所以還要借琉球中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日冇本鎖國,對外貿易受限制,即便是走私,也要透過薩摩藩的渠道,而薩摩藩更靠著琉球支撐這一渠道。一旦英華在日冇本方面破開了口子,可以直航貿易,琉球估計更要衰敗下去。

如果不是之前海軍和伏波軍在這裡碰壁丟臉,平心而論,為這麼塊地方大動干戈,白正理都不覺得有必要。

那麼皇帝到底又是什麼想法?

看眼下走勢,皇帝自是早拍了板,不放棄這塊地方,可當初皇帝是怎麼說的呢?白正理很好奇。

鄭永悠悠地道:“陛下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最後他丟出一個字:打!”

鄭永當然不知道,李肆當時腦子轉了一大圈,本是想灌輸什麼“第一島鏈”的概念,可後來覺得這說法在這個時代似乎太過玄虛,而自己伸手美洲,更是為百年之後謀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