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打散,帶隊的松字輩哨長還不甘心,準備發動刺刀衝鋒,卻被方堂恆喝止。見著自己的十多名部下躺在石樓前,這個臂腿受傷的哨長哭喊著不願撤退,硬生生被部下拖了下去。

瞧著這幅場景,不僅司衛們眼睛紅了,後方的鄭威等人也都覺心絃劇震,對那石樓恨之入骨。那哨長呼喊裡的情感,他們已經有所體會,戰友就是兄弟,誰也不願放棄戰友。

王堂合帶著炮哨衝上來火力壓制,可神臂炮轟了半天,卻只打得石屑luàn飛,根本不頂用。

吳崖怒了,指揮司衛清剿了石樓周邊,再聯絡了胡漢山,讓他從船上搬兩mén炮下來,抵近直轟。

花了大半天時間,司衛和水勇齊心協力,才把炮推進寨子,擱在三四十米遠的位置。胡漢山拍著手掌,嘿嘿獰笑道:“這破屋子,要讓它碎成瓦礫!”

鄭威是水勇裡協助推炮的志願者,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看著前方那個正指揮炮手調整炮口的敦實少年,心中猛然一個大跳。聽司衛的招呼,這個少年就是那銀鯉號的船長?自己的父親,就死在這個人的手上。

看了一眼左右的水勇同伴,他們的目光也都有些閃爍不定,這胡漢山殺了八鄭家八十多人,沾親帶故的,在場不少水勇都跟他有仇。

一股力量從心中橫生,帶著他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那是戰前臨時發給他們水勇的防身短刀。眼下離這胡漢山只有三四丈遠,他們都只顧著擺nòng炮,如果動作快的話……

鄭威幾乎沒了呼吸,一瞬間,腦子裡也像是有兩撥大軍正在激烈廝殺。

“小心!”

腦子裡的戰鬥還沒結果,現實裡的戰鬥陡然降臨。剛才的清剿太粗疏,眼見大炮被推了上來,幾個身影從附近的灌木叢裡衝了出來,揮著長刀短斧,朝著胡漢山等人疾衝而去。

鄭威下意識地喊出了聲,同時拔出短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兩步就衝了上去,一刀捅在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敵人身上。就在同時,他也聽到身後一陣響動,那是其他水勇衝了上來,將那幾個偷襲者攔住。

蓬蓬……

逃跑的一個海盜身上噴起兩條又粗又高的血柱,翻滾著栽倒在地。胡漢山吹了吹槍口的青煙,好奇地打量了鄭威一眼,“好漢子!”

這一聲讚歎,讓鄭威一顆心如鉛石般下墜,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要救殺父仇人?

看向身邊的水勇同伴,也都是一臉的扭結,像是對自己的行為難以理解。

“兄弟們,退開了,當心炮砸著!”

胡漢山一聲吆喝,將這幫人驚醒。

“兄弟……”

鄭威喃喃唸叨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感覺這詞像是帶著他連上了一股新的血脈。

“為兄弟們報仇!”

胡漢山高聲呼喊著。

“開炮!”

轟轟兩聲如雷巨響,石樓嘩啦啦噴出了大團煙塵,人體雜物在煙塵裡飛舞不定。

“好——!”

司衛和水勇們都喝起彩來,包括鄭威。

第一百八十一章 忍無可忍,還得再忍

() 第一百八十一章忍無可忍,還得再忍

“香港八鄭就是反賊,白燕子也差不多,為什麼不直接跟他們說清楚?”

剿滅了十一寨的訊息傳回廣州,對什麼戰果毫不在意,嚴三娘看著戰報的傷亡數字,手都在發抖,司衛陣亡十二個……那可都是她親手教出來的弟子。

對李肆在香港的行事很不理解,所以她問著李肆的口氣格外嚴厲。

“三娘,記得最初咱們相遇嗎?”

傷亡是難以避免的,李肆早有心理準備。壓下了心中的黯然,李肆像是跟嚴三娘談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