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汁麼,這個簡單。想著徐嬤嬤說的要好好表現,他打起精神來,在薛家的日子沒有想象中的富得流油,去也能過的去,他可不要回到以前的屋子裡,冬天連個火都不捨得燒。“當歸小哥你請好,我馬上就去做,不會讓大爺久等的。”

當歸笑的和睦,避過了曹老頭有點諂媚的臉色,“不急,不急,慢工出細活,大爺吃的可是精細,你可當心著。”

曹廚子決定這次要表現一把,就用最好的淮山藥,別說兩淮之地的東西就是好呢,連過節也和京城不同,還能看見西洋來的新鮮玩意,他信心滿懷的進了廚房。

薛蟠卻是在庭院中看著枝頭的嫩芽,也是時入三月了,早春已發,待這股最後的寒氣消散,就是煙花下揚州的時節。他好心情的等著茶點,就看見當歸端著那盤用嫩黃釉色盤上疊放的幾個圓圓金燦燦的小餅,上面淋著一層紅糖汁,面相倒是不錯。

薛蟠夾起了其中的一個,稍稍咬了一口,在口中咀嚼了幾下,吐在了邊上,就擱下了筷子,讓人把曹廚子叫了進來。他似笑非笑的對曹廚子說,“這就是你做的一品山藥,你知道我對廚房的要求吧,關係到入口的東西,吃了不能吐出來,所以決不允許在材料上不清不楚,一經查實永不續用。”

曹廚子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可沒有采辦的權利,怎麼可能偷工減料,堅定地搖搖頭,“小的用的是最好的山藥,淮山藥,這是一品山藥的最好材料了。”

“這就是你的淮山藥?當歸,讓人把他用的山藥帶進來。”薛蟠端了一杯茶漱漱口,這糖汁沒有熬好,太甜了。

第10章 一品山藥·下

曹廚子心裡惴惴,也不知道錯在了什麼地方,就看著一個小廝拿著他剛剛還沒有用完的山藥進來呈給了薛蟠。

薛蟠從小竹簍中隨意的取出了一根生的山藥,它的個頭不太大,色澤看上去有點偏黃,細細一摸刮下一層粉來,薛蟠用手指拈了一下,覺得有點粗糙。“曹廚子,聽徐嬤嬤說,你是她的親戚,一直在京城裡的大飯館做領廚的,沒錯吧?”

曹老頭不敢直視薛蟠的眼睛,微微把目光向下斜視,手裡冒出了一陣細汗,磕磕巴巴地說,“是,是的,做了有十幾年了。”只是是在京城的城郊,大飯館也只是像是體力活勞工的歇腳處,因為佔地大就取名叫做大飯館。

薛蟠也沒有在這一點上糾纏,轉而考究起了他的專業知識,“那麼你一定知道在我大慶國中,哪裡的山藥最好了?”

曹廚子有點不明就裡,不就是現在用的淮山藥麼,“當屬兩淮流域的淮山藥,金陵人傑地靈連出土的食材也不一般。”

薛蟠見他似乎是在暗暗捧著在金陵長大的自己,只在心中暗歎有時候一知半解還不如全都不懂呢。“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說是前朝的時候有個大戶人家的少爺久病不愈,大夫看了說是氣虧不暢,於是開了一個方子,裡面重要的一味藥材就是被譽為山藥人參的山藥,用了這味藥可以補氣養肝,不出一個月就能好了。就是一定要用最好的懷山藥。但是,半年過去了,那個小少爺的病仍是不見好轉,於是府裡面又請了一位大夫,得出的方子還是一樣,老爺就覺得奇怪了,怎麼又是這個方子,吃了這麼久都沒有好,不過等了片刻,大夫落筆寫下了方子後,老爺就明白了。你知道他明白了什麼嗎?”

曹老頭心中嘀咕他又不是大夫,不通醫理怎麼可能知道,就聽到薛蟠說,“因為先頭給少爺用的藥材有問題,藥性不夠,才會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你說是什麼的藥性不夠呢?”

曹老頭聽出了薛蟠口中的諷刺,這說的一定是山藥吧,他感覺到了薛蟠刺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連忙跪了下去,他是混,但是也不全傻,知道那一定是山藥的問題。“大爺,大爺,我……”他倒是想說出個四五六來,但是額頭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