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生,林溪亦然。周煥生對林溪無情,卻又縱容她為所欲為;就好比,林溪第一次領著他去見周煥生的時候,那個英俊倜儻的男人,只說了一句:“你喜歡就好。”

彷彿林溪領養的只是一隻寵物,而不是一個孩子。

二十五年了,他從來沒有關注過自己的成長。連他和蘇陌交往那麼久,他也不曾過問。

管家很快回來,畢恭畢敬地對他說:“少爺請。”

少爺?周文遠嘴角彎起,這個稱呼多麼嘲諷,抬腳進了門。

85。085:我心悅你(2)

周煥生眯著眼在古老的藤椅上躺著,手裡把玩的一對核桃光滑潤澤。

周文遠在對面靜靜地坐著,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周煥生心情顯然不太好。

這棟雙層小樓看著其貌不揚,但是從古色古香的楠木地板,到那些瓷器擺件,淡雅而奢華。周文遠記得自己年幼時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插著臘梅的高腳花瓶,周煥生什麼都沒說,管家卻告訴他,那是明朝的古董。

後來他才知道,那樣一個花瓶,普通人家或許一生都掙不了那麼多錢。

然後他漸漸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比如顧子言鱟。

又如顧子銘。

思緒飄得很遠,他想起蘇陌下午絕望的眼神,胸口滿滿的都是疼痛。

可是,他沒有辦法。

沉默良久,周煥生睜開眼,看了周文遠一眼,緩緩開口:“下午林溪過來和我說,想讓你和顧子言元旦時結婚。你怎麼想?”

周文遠一震,他怎麼想?

胸口的火苗一點點燃燒,他還能怎麼想?

周文遠垂下眼眸,平淡無波地回答:“我都可以。”

不是所愛,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周煥生難得正眼看他,黝黑的眉毛輕輕挑起:“結婚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你考慮清楚。”

周文遠悄悄蜷起手,用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我想好了。”

如果要得到周氏,和顧子言結婚是必要條件的話,他不準備反抗了。

周煥生也不再多言,只是緩緩說了句:“雖然你不是我親生,我也不曾關注過你。但作為過來人,我想提醒你一句,有些東西,遠比權勢、地位來得重要。”

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贏了天下,失了她。

周煥生幾不可見的嘆口氣,不再說話。

周文遠苦笑,因為得到,所以才覺得不重要。在孤兒院的那幾年,他早嚐盡了人間苦楚。沒有錢,無權無勢的生活,他再也不想經歷一遍。

否則,他改名換姓這麼多年,連爺爺最後一面都未曾得見,又是何苦?

辛安……

這個名字,他幾乎早就忘記了。

辛,安。

她說,辛爺爺直到死都在等他。

不是別人,那是他嫡親的爺爺。

既然都錯過了,爺爺也好,蘇陌也好,他早回不了頭。

周文遠走後,管家小心翼翼地開口:“老爺,顧小姐和少爺結婚,真的沒問題嗎?”

別人不知,他是最清楚不過。顧博年和周煥生的恩怨。

周煥生搖搖頭:“她走了以後,周氏被顧氏吞併了大半江山,我們倆再針鋒相對也沒意思。他也解氣了,不會為難文遠。”

管家有些不明白,但是並不會開口詢問。

留聲機再次響起,周煥生望著那一樹含苞欲放的秋海棠喃喃自語:“迷蘇若在,也該結婚了……”

管家悄無聲息退了出去,門關上,掩去一室清冷。

*

蘇陌的車放在天衡,所以坐著顧子銘的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