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看清了,“大黑”的臉上,居然還貼著一張符紙。奇Qīsuu。сom書他不敢想得太多,呼地站了起來,對著屍體大叫道:“牲口你停住!”

“大黑”便直直地停在房門外,彷彿是在茫然地想著,怎麼後面有人趕它走,前面又有人叫它停,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大黑”的後面,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也叫了起來:“牲口,走,走!”

吳侗看到,那個小女孩是酒孃的女兒阿妖。

他急忙捏起劍訣,叫道:“牲口,回去!”

“大黑”就轉過身子,往來時的路走去。

阿妖急得連連叫道:“牲口,你進去,進去啊。”

“大黑”就像沒有聽到阿妖的話,直直地往回走去。阿妖氣得連連頓腳,氣怵怵地對著“大黑”叫道:“哼,你不聽話,不和你玩了。”

說著,就氣鼓鼓地跳到房間來,對酒娘說:“娘,屍體不聽話,氣死我了。”

酒娘早就笑彎了腰,把阿妖攬進懷裡,佯罵道:“你啊,就只會頑皮,萬一把人家的屍體趕丟了,那可怎麼得了?”

吳侗回頭逗阿妖:“趕丟了,叫你賠一個。”

酒娘對阿妖說:“聽見了沒?你要把人家的屍體真的趕丟了,我就把你拿來賠人家。”

阿妖拍著兩隻小小的巴掌,高興得跳起雙腳道:“好啊好啊,那太好羅,你現在就把我賠給人家,我就也有男人羅。”

酒娘笑罵:“沒良心的,巴不得離開你娘了?”

阿妖說:“天天呆在這深山老林,悶死了,我也想和娘一樣,要蠻多蠻多的男人來陪我啊。”

吳侗搖著頭,懶得聽她們母女的瘋話,把屍體趕進房間,重新揭下“大黑”的符紙,燒了。還是不放心,怕阿妖又回來搗蛋,就把包袱背在肩上,才出了門。

吳侗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就向酒娘討鑰匙,去客房休息。

酒娘乜斜著眼睛,說:“還去什麼客房,你看我這麼大的床鋪,怕不夠睡?”

阿妖也說:“是啊是啊,你就和我的爹爹們一起陪我娘睡嘛。”

吳侗苦笑:“那怎麼行,這個樣子的睡法,我是睡不著哩。”

酒娘從壁頭上取出一串鑰匙,遞到他的手裡,狠狠地掐了他一下,恨恨地說:“給你!”

吳侗接過鑰匙,上樓去了。

剛進屋,就有人敲門:“老司哥哥,是我,阿妖,你開門啊。”

吳侗沒有開門,對著門說:“阿妖,莫瘋了,我要睡覺了,你快回去。”

阿妖不依了:“你騙人。你怕我不曉得不是?你們趕屍的都是白天睡覺,晚上趕路的,今天你是怕趕不到前面的喜神店,才不得不早早地到我們店來。現在還不到下半夜,你就要睡覺了?欺騙小孩子。”

這個阿妖,鬼靈精怪的,長大了不得了。吳侗說:“你不是喜歡和屍體玩嗎?你去找屍體玩啊。”

阿妖說:“你把符紙都收起來了,我怎麼和屍體玩啊。”

吳侗說:“我敢不收起來?怕你把屍體趕到養屍房去,做屍蠱哩。”

阿妖說:“你那些屍體早就不新鮮了,送給我娘都不要。我們家做的屍蠱,要的是活人。告訴你,我娘捉了一個妹崽,好好看的啊,現在還關著哩,天天送她吃活的蜈蚣和蠍子,七天之後,就悶死她,好做屍蠱哩。”

吳侗聽了,大感駭然,便開了門,說:“你娘怎麼能這樣?”

阿妖一下子跳進屋來,生怕稍微慢一點,吳侗就不讓她進來了。她滿不在乎地說:“怎麼不能這樣呢?不這樣,就做不成真正的屍蠱了。”

吳侗好象想到了什麼,只是不敢深入地想去,就問:“那妹崽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