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堆出最後一座雪人,拍著凍紅雙手走來,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先是氣勢洶洶想要反駁,繼而想起一事,嚇得臉色蒼白,猶豫不決。

顯然她後知後覺想起了那個笨南北成佛而去的噩夢。

徐鳳年平靜道:“我信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信不意味著就一定要認命,我不管你師父,李子的爹到底怎麼個想法,你要是敢去北涼,我就能把你五花大綁丟到南海,東海也行。立地成佛的頓悟佛法,天大地大,北涼的確是最容易傳播的地方,但你也說過苦時說法心更誠,那麼就去北涼以外的地方吃苦去。北涼,暫時不對你們開這個門。”

除了說經說法一事,其餘事情都很笨的南北小和尚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徐鳳年不給他們多想的機會,繼續毫不留情說道:“你們這就馬上離開京城,免得被我牽累。”

李子姑娘紅著眼睛,咬著嘴唇。

徐鳳年板起臉道:“聽不懂逐客令?”

李子姑娘哭腔道:“我才一段時間沒見你,你就白了頭,萬一下次你說死就死了,我就只有你和溫華兩個朋友,溫華又找不到,你讓我怎麼辦?”

徐鳳年欲言又止。

笨南北雙手合十,走到東西身邊,徐鳳年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們可以先途經西蜀入南詔,可以一路走到南海邊上。路是難走,但相對安穩。”

李子姑娘到底是初長成由女孩變成女子了,這一次沒有撒嬌,也沒有糾纏,轉頭抹了抹眼淚,抽了抽鼻子,小聲道:“那我走了啊。”

徐鳳年始終閉目凝神,鐵石心腸。

她好不容易挪步到了後院門口,轉頭說道:“我真走了啊。”

徐鳳年無動於衷。

軒轅青鋒悄然白眼。

半響以後,軒轅青鋒有些哭笑不得,一顆小腦袋探出門口,淚眼婆娑。然後又有一顆光頭也跟著鬼鬼祟祟探出來。

徐鳳年猛然站起身,兩顆腦袋嗖一下都躲回去。

徐鳳年跨過門檻,見到她背對自己,走過去擰了擰她耳朵,把她扳過身子,低頭柔聲笑道:“以前都是我送你禮物,這次你和南北去南海,記得順手幫我挑幾樣禮物,以後見了面,我會跟你討要的。我俗氣,禮物怎麼賊貴賊貴的怎麼來。”

李子姑娘低頭哦了一聲。

徐鳳年轉頭對南北和尚笑道:“那我就把這個妹妹交給你了,照顧好。記得一萬斤胭脂水粉,也比不得一個活人。”

南北和尚點了點頭。

送行到下馬嵬驛館門口,徐鳳年僅是揮了揮手就轉身。

留下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少女,和一個手足無措的年輕和尚。

回到院子,徐鳳年蹲在一座及膝高度的小雪人面前,怔怔出神。

他的二姐徐渭熊從小便鬼怪精靈,少女時曾經在武當山真武大帝雕像背後刻有“發配三千里”五字,當時武當山上道士只當做稚童行事無忌諱,如今想來,聯絡當年初次遊歷最遠三千里之外,可算一語成讖。

軒轅青鋒問道:“你是真武大帝投胎?”

徐鳳年淡然道:“我身邊的人,就沒一個有好報的。我娘沒了陸地劍仙,我大姐命途多舛,我二姐差點死於梅子酒,我師父李義山病死,我弟弟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為我入指玄。你不怕?”

軒轅青鋒如瘋子一般泛起由衷笑意,捧腹大笑:“怎一個慘字了得!我都要開心死了!”

徐鳳年重重吐出一口氣,沒有在意瘋婆娘的幸災樂禍,站起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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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符劍第一的神荼歸還真武大帝,趙丹坪臉色陰晴不定,默默心算天機,卻連苗頭都算不到。白蓮先生倒抽了一口冷氣,用疑問語氣唸叨了一聲劍痴王小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