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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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沉默之後,張慧婷將半袋糖炒板栗輕輕地放到齊立言的床頭,她希望板栗能喚醒他的記憶。熱戀的時候,齊立言說他喜歡吃糖炒板栗,手牽手散步到市府廣場邊的一個炒貨攤邊時,張慧婷將一鍋板栗全買下了,他們一直吃到夜深人靜,胃都快撐破了才回家。回家的路上,齊立言在水果攤上買了整整一大捆甘蔗,總共六十八斤,賣水果的老頭很糊塗地望著齊立言,問他為什麼買這麼多,齊立言指著身邊一臉幸福的張慧婷說:“這位小姐不喜歡吃飯喜歡吃甘蔗,哪天她喜歡吃月亮了,我就飛到天上把月亮當蘋果摘下來給她吃,這有什麼奇怪的!”齊立言那天晚上扛著一大捆甘蔗滿頭大汗地將張慧婷送回家,開門的張慧婷母親以為他是送貨上門的搬運工。
往事如煙,物是人非。躺在床上的齊立言聞到了板栗的焦香,但他的嗅覺連同他的心一起死了,用糖炒板栗兌換死去的心和愛情只能是這個晚上的一個謊言。張慧婷小心地對齊立言說:“我已經把保險公司的工作辭掉了。”
齊立言這才欠起身子,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現在是要把婚姻辭了,而不是把工作辭掉。跟你父母商量好了嗎?最好下個星期我們就去辦一下!”
齊立言簡單兩句話,就給今晚的婚姻談判定下了無需談判的調子,張慧婷心有不甘,癌症晚期擴散都有可能出現奇蹟,為什麼他們因為誤會而不能走出婚姻困局呢?事先想好了許多話,可此時一到齊立言面前全都忘了,她只能沿著齊立言說話的方向往下說:“我沒跟我爸媽說,也不好說,說了他們也不會同意。離婚讓他們丟臉,更讓我無臉見人,我真要是跟孫玉甫有什麼事,離婚我也就認了,可我沒有,真的沒有,立言,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張慧婷說著說著就委屈傷心得哭了起來。
齊立言在張慧婷的抽泣聲裡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點著一支劣質香菸,猛吸幾口,煙霧裹著聲音一起出來了:“問題不在於你跟孫玉甫有什麼事,而是你跟我之間出了事,這話已經說過多少遍了,說多了就沒意思了。我這麼一個窮光蛋,一個無用的男人,是不配擁有一個家庭的,說老實話,我要是女人,我也會離婚的。我無法對你負責,除了離婚,還能有什麼其他辦法?我不能害你,趁著年輕,你好找個有錢的人,我心裡也安穩些,我不能害你。”
張慧婷哭著說:“你就是一輩子翻不了身,掙不到錢,我也願意跟你,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還不行嗎?”這樣說話等於是乞討齊立言給她一個家,哀求齊立言不要離婚。
齊立言吐出一支菸的最後一口煙霧,說:“這話你咋不早說呢?現在說又有什麼必要呢?你跟你媽一樣,是一個適合搞藝術的人,容易感情用事,容易衝動,當年嫁給我已經衝動一回了,這回不能再衝動了,一個人不能重複犯同樣的錯誤,就像我再也不會造汽車一樣。現在離婚的人多著呢,沒幾個人覺得丟了面子,不破不立,新生活就是在毀滅舊生活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好說好散,我們以後還可以當朋友處。”
如此絕情,張慧婷急了:“你把我拋棄了,把我扔到湖裡去了,世上有這樣的朋友嗎?”女人一激動,說話就容易犯邏輯錯誤:“你能把我當朋友,為什麼不能把我當老婆?”
酒樓 5(3)
齊立言差點笑起來:“你這是什麼話嘛,毛主席說我們的朋友遍天下,你能說我們的老婆遍天下嗎?今天我們不談這些了,我要睡覺了。”
張慧婷說:“我不走了,我要住在自己家裡。”
齊立言從床上反彈起來:“馬上就要離婚了,你怎麼不走呢?”
張慧婷說:“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要走?”
齊立言披起衣服下了床:“你走不走?”
張慧婷堅定地說:“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