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三百三,做生意還容人討價還價呢,您梁先生總不至於開了金口就不容他人還價吧。”沈子方快要崩潰了,昨夜被打得腫脹的嘴巴和雙頰還烏青烏青的,看起來滑稽可笑。

“三百一每石,您要是覺得能賣就賣,官家收糧,如何能夠和市井小民相比,來來回回討價還價成何體統!”

“……”

“沈老爺,在下可等著回話呢,行不行您一句話,在下午後便要開拔,時間緊的很,可沒時間再耽擱,韓將軍的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好好。”沈子方惡聲惡氣的道:“老爺我就當是賭錢輸了幾百萬,賣了;但是我只賣兩萬石,這麼賤的價格我得留點明春賣個好價錢。”

“那可不行,要賣便全賣,要不您就全部留著明春賣高價;韓將軍若是知道這麼低的糧價我不能全部買下來,豈不要了我的命?官威難測啊,我不想節外生枝。”梁錦春自己也沒想到這樣的狡辯之語居然能從自己的口中說出,這些話近乎無賴了。

“你們……你們這是在搶糧食還是在收購糧食啊?”沈子方怒了,“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做買賣公平,你們這是強買強賣啊。”

梁錦春抬腿便下了車,抱拳道:“我便不追究沈老爺辱罵官家之言了,您請自便,那邊萬老爺的馬車過來了,相必也是來賣糧食的,在下失陪了。”

萬家的馬車很識相的從街角拐來,沈子方看的真切,忙將梁錦春拉回車裡道:“老夫一時口胡,失敬失敬!就按梁先生所言的辦吧,哎……我定是上輩子造了孽。”

梁錦春笑道:“沈老爺為韓將軍低價提供軍糧,乃是功勞一件,我定會稟告韓將軍,請他給予嘉獎。”

沈子方哭喪著臉道:“嘉獎倒不必了,只求韓將軍趕快剿滅土匪,還我等一個太平的日子吧。”這一句倒是真心真意的話,這次被敲詐了一千萬,沈子方真正對青台山匪徒們恨之入骨了。

“唔……沈老爺,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這裡庫存只有六百萬錢,您這三萬石糧食價值九百三十萬錢,我只能先打個三百三十萬的欠條了。”梁錦春自己都沒法開口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欺壓百姓的惡官。

“什麼?你們還讓不讓人活了?”沈子方跳腳大叫。

“嚷嚷什麼?欽差大人韓將軍蓋上大印的欠條你有什麼不放心的?過幾日朝廷軍餉一到馬上就能還你,你還怕欽差大人賴你帳不成?”梁錦春鄙夷的看著沈子方。

沈子方癱倒在車廂裡,半晌無語,有心一氣之下拂袖而去,但是一想到今晚匪徒們便要來府中取錢,到時候要是沒錢的話估計要壞了全家上下百多口的性命,他便只得忍氣吞聲的接受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沈子方心頭滴血,探頭出車吩咐沈管家回府趕緊將糧食運出來過秤交易,自己則乘著車去望江樓找了個單間喝悶酒去了。

梁錦春如法炮製又將剛剛趕到的萬家老爺弄的幾要吐血,有了沈家在前的例子,萬家也無奈的交出了自家庫存的一萬四千石糧食。

至此,軍糧收購大功告成,收購加上繳獲的的糧食六萬四千石,足可供應五萬大軍有餘,僅僅花費錢九百萬不到,這麼多糧食如果按照市價售出的話沒有足足兩千一百多萬,節省了大批的錢銀。

就在謝玄、梁錦春等人正將所有物資裝船陸續運往南巢鎮之時,南巢鎮內已經是另一番景象,在韓暮的指揮下,原本正在整修房舍的百姓忽然接到了拆除所有房子的命令。

眾人都傻了眼,這少年將軍不是腦子燒壞了吧,剛修葺的一新的房子,便要下令拆除;幾名老成持重的百姓找到韓暮跟前,要問問怎麼回事。

韓暮拿出一張大大的白紙,上面縱橫交錯標記著街道,房舍,軍營等地標,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