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有些生硬的說:“你還計較這個?你也和我前夫在一起過好不好?我只是覺得,他出車禍與我有關係,要是我不把他弄到這兒來,也許他還在雲江市呆得好好的,然後你回去,你們可以破鏡重圓,所以,——再加上,他是在我眼前出的事,他要是不能醒過來,我就會和你一樣,一輩子活在內疚中。”

蘇蓮蓉輕輕一笑,平靜的說:“我沒有計較,有人能夠這樣在意他,是一件很好的事。我現在沒有與他有關的記憶,就算是聽藍月馨講出了之前我和他大部分的事情,我仍然有一種看別人故事的感覺,如果他能夠選擇你,在我也許反而是一件放鬆。”

“他不會選擇我。”安悠若用一種似乎不在意的口氣說,“他和我不一樣,他是個老實本份的人,我和他上床的時候,他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很失望的,男人嘛,都這樣,在意的是身體而非精神,他會覺得我髒,我不是個好女人,我這樣的女人,只配和田海生那樣的人廝混,只有田海生不介意我風流成性。閔浩民做不到不在意。”

蘇蓮蓉猶豫一下,回頭重新看著躺在病房內的閔浩民。

古江南聯絡的醫生大約九點多鐘趕到了醫院,他們來的時候,重症監護室裡有兩個長得極其相似的人,只是一個嫵媚些一個清秀些,是安悠若和蘇蓮蓉,這是不合規矩的,但是,一個是這家醫院贊助人的千金,一個是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閔浩民的未婚妻,醫院只能採取這種折中的辦法。

安悠若沒有說話,一直站在一旁,看著躺在床上的閔浩民,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像個殭屍,說來也奇怪,應該悲傷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閔浩民這個樣子,安悠若卻有一種想要落著淚笑的感覺,她其實,她想,——也許她並不希望他醒來。

他醒來,會讓她面對現實,面對她要放棄他的現實。

或者說,是他放棄她的現實。

她還記得他第一次和自己在一起的情景,雖然失望,卻沒有說什麼,醒來後,還記得替她蓋好被子,動作是她極其不熟悉的應當,似乎照顧她是他應當的責任,他一定不愛她,因為當時是她誘惑了他,而這種誘惑對她來說,實在是小兒科,但是,他覺得他就應該照顧她,也許只是因為她長得像蘇蓮蓉,他把她當成了蘇蓮蓉。

她應該嘲笑他是不是?笑他以為有了身體上的接觸就應該負責?她才不在乎呢,因為她一直覺得這是各自獲得快樂的方式。

她覺得,這種老土的責任讓她有一種非常踏實的感覺。

蘇蓮蓉一邊聽醫生分析病情,一邊無意的看了一下玻璃牆外面,古江南在接電話,表情有些沉,他不是一個輕易發火的人,就算是有心事也多半放在心裡,記憶中他唯一一次的冷嘲熱諷是在她第一次出現在例常的家宴中,他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她不是真的安悠若。

想了想,她悄悄從醫生們所站的位置走開,到了玻璃牆邊,拿起電話,等著古江南接完電話看向這邊,示意他接電話。

古江南拿起電話,聲音微微有些低,他其實相當的累,嗓子也不太舒服,“蓮蓉,有事嗎?醫生們怎麼說?”

“還在商量病情,沒事的,我留在這兒就好,你回去休息一下,是不是公司有事?”她看了看他還拿在手中的手機。

“不是,是石墨,他說快到雲江市的時候開始下雪,今天地上特別的溼滑,車子不能開,他說看風雪一時半會的停不了,就沒讓藍小姐,也就是藍月馨聯絡閔浩民和你的家人,怕他們擔心都趕過來,路上出什麼狀況。”古江南微微一笑,溫和的說,“我讓他暫時不要通知他們,等路上的情況好了再說,反正現在閔浩民的情形也不是太樂觀,他們來了也是著急,等等再說。”

蘇蓮蓉點點頭,輕聲對著電話說:“好,暫時不說吧,我還沒想好如何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