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土已撕下偽善面紗,公開的肆無忌憚的搶奪安東了。

大漠先機盡失,深陷被動,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目前局勢下,再從中土手裡奪回安東已不可能,就算提前發動南北戰爭也不可能,因為大漠尚未完成戰爭準備,倉促發動南北大戰只會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可謂進退失據。

正當阿史那伊順等人一籌莫展之際,始畢可汗和牙帳下達了最新指示,考慮到東面的中土步步緊逼,西面的西突厥又大兵壓境,大漠腹背受敵,根本無力反攻安東,只能接受安東淪陷之事實,但不能因此向中土示弱,不能助長中土的囂張氣焰,不能讓中土進一步擴大其在漠東方向的攻勢,為此始畢可汗和牙帳要求大邏便阿史那伊順等人,窮盡一切手段混亂安東局勢,軍事上威脅,外交上談判,對安東內部各方勢力進行收買離間分化乃至刺殺,對步利設阿史那咄爾和阿會正、大賀咄羅等東胡諸酋,也想方設法予以拉攏策反,對秘兵刀其人更要威逼利誘,甚至可以公開許諾,只要他割據自立,始畢可汗就與其結盟合作,大漠就給他以最大支援,以此來離間他與東都的關係,等等,總之一句話,讓安東成為中土的“包袱”,讓中土在漠東方向的攻勢陷入停頓,讓中土與西突厥東西夾擊大漠的陰謀難以得逞,從而給大漠贏得足夠的反制時間和更大的迴旋空間。

有了始畢可汗和牙帳的最高決策,阿史那伊順、阿史那咄捺和楊善經等人就有了解決危機的方向,於是經過多番商討,阿史那伊順毅然決定親赴安州談判,親自與裴世矩“正面交手”。楊善經遂一邊急書李風雲,請李風雲大開“方便之門”,允許突厥使團進入安州,一邊與阿史那伊順、阿史那耶瀾、史阿里門、阿史那扎蘭等使團成員飛赴平地松林。

衛戍平地松林的聯盟總管鍾信早已接到李風雲的命令,突厥人肯定要來安州談判,所以只要有突厥使者叩關,就馬上護送到方城,因此當鍾信看到楊善經再度出現在桃水河畔,二話不說,開關放行,並派出一隊人馬全程護送。

突厥使團風馳電摯,一帆風順到了方城,然而眼前一幕給了他們攔頭一棒,讓他們目瞪口呆,心驚膽顫,渾身上下透心涼。

他們看到了什麼?方城城外,索頭水兩岸,人聲鼎沸,旌旗飛揚,鼓號喧天,十幾裡連營更是蔚為壯觀,氣勢如虹。

裴世矩來了,長城內的中土大軍也來了,浩浩蕩蕩,粗略估計至少有十萬以上的人馬,這太可怕了,東都目的何在,已不言而喻,南北戰爭或許下一刻就會轟然爆發。

到了城下,楊善經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前來接待使團的是李風雲的親信袁安,這讓他緊張的心情稍稍有所舒緩,同時對當前安東局勢的真實狀況也愈發疑惑。現在安東到底是裴世矩說了算還是李風雲一言九鼎?以袁安的身份地位來說,由他出面接待突厥使團,安東應該還是李了算,但城外十幾萬人馬顯然是剛剛出關而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雙方見面,簡單寒暄,然後在袁安的引領下趕赴館驛。

楊善經與袁安並轡而行,閒話幾句後,實在按捺不住,低聲說道,“我要見他。”

袁安看了楊善經一眼,笑道,“大總管已有安排,請俟利發稍安勿躁。”

楊善經心急火燎,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心慌意亂,急切間也顧及不到許多了,衝著袁安拱手為禮,“請袁司馬通稟一下,我要立即見他。”

袁安稍作沉吟,然後點點頭,語含雙關地說道,“某把你們送到館驛後,就會趕至大總管府稟告明公。”

楊善經心領神會,勒馬停下,等到大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