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而來,野心勃勃,絕無可能空手而歸,所以大軍進入車連川后,隨即停了下來,將士們抓緊時間恢復體力,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大量虜姓斥候則深入到東北腹地託紇臣水兩岸打探訊息,為下一步的行動擬定正確目標。

遼東衛戍軍不動了,狼奔豕突的契丹人因此獲得以寶貴的喘息時間,弱洛水兩岸的契丹諸部控弦從四面八方雲集而來,柯爾欽、希圖、郭邇邏、甕共四部控弦共同匯聚到迭剌部酋帥耶律鐵力的旗下,上萬控弦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薛世雄看到契丹人蜂擁而至,喜不自勝,他最煩惱的就是契丹人保持理智,避而不戰,四面遊擊,而最高興的就是看到契丹諸部憤怒之下集結到一起,與己方決一死戰,這樣己方就能最大程度發揮優勢,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畢其功於一役。

正當薛世雄與麾下將士們摩拳擦掌,準備發動最強攻擊之時,契丹人突然射書傳訊,迭剌部酋帥耶律鐵力請求拜見中土軍隊的統帥,有重大訊息相告,而為了贏得對方的信任,耶律鐵力特意透露了一個絕對可以誘惑對方的重大機密,那就是白狼李風雲、步利設阿史那咄爾和契丹八部聯盟首領大賀咄羅,正在紅水河畔的長漢城商談結盟大計。

薛世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嗤之以鼻。這事太荒誕,根本不可能發生,耶律鐵力的詐術太拙劣,為了拖延時間竟行此下策,由此也證明契丹人恐懼害怕,已方寸大亂,正是攻擊的最佳時機。

然而,薛世雄東征兩年,在遼東鎮戍兩年,對契丹諸部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知道迭剌)是契丹八部聯盟的核心力量之一,其首領耶律鐵力在契丹八部酋帥中亦是佼佼者,驍勇善戰,如此人物,如此關鍵時刻,集結諸部控弦於車連川,擺出一副與中土軍隊決戰之勢,本身就很不正常,畢竟塞外諸種實力有限,彼此又積怨甚深,大難臨頭必定各為其利,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絕無可能集中到一起與中土軍隊正面決戰。事出反常即為妖,薛世雄由此判斷,東北戰場和契丹八部聯盟內部一定出了變故,否則無法解釋眼前這一幕。

薛世雄當即把耶律鐵力的射書內容告訴了自己的部下,並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武賁郎將羅藝毫不客氣,直言不諱地說道,“明公多慮了,東胡狡詐,不可信,而耶律鐵力此言更是荒謬,用心險惡。以某看來,明公毋須理睬,一聲令下,三軍齊出,殺他個片甲不留,什麼陰謀詭計統統灰飛煙滅。”

武賁郎將王辯是薛世雄的老部下,行事穩重,當年經略西土征伐西域,兩人做為河西衛戍軍的正副統帥,曾並肩作戰,浴血塞外,情同手足,所以此刻他理所當然站在薛世雄一邊,支援薛世雄的看法,“明公的疑慮頗有道理。此行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東北,為此我們不但要攻打東胡諸種,攻打松漠牙旗的突厥人和弱洛水北岸的霫族諸部,必要時甚至還要對出塞作戰的叛軍展開致命一擊,如若成功,我們就有開疆拓土之功,因此行事必須謹慎,尤其在現有惡劣條件下,我們首先要先保證自身安全,然後才能擇機進攻,才有可能取得最大戰果。”

羅藝冷哼一聲,目露不屑之色,但他並未反駁。

他也是久鎮邊陲的悍將,當然知道遠征東北的難度,知道薛世雄所承受的重壓。就目前國內形勢和兩京政局而言,聖主和中樞十有**要把東征進行到底,在哪裡栽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以便逆轉政治頹局,如此一來,聖主和中樞不但需要安州和東北局勢的混亂,更需要遼東鎮戍軍做好第三次遠征的準,所以薛世雄此行只許勝不許敗,而勝當然很難,這就迫使薛世雄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對薛世雄而言,此行只要不打敗仗,只要沒有將士傷亡,哪怕無功而返,亦不會影響到第三次東征,反之,一旦影響乃至破壞了第三次東征大計,薛世雄萬死莫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