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的極端困難;還有水陸夾擊之策的徹底失敗;都宣告我們此次遠征平壤已不可能取得預計戰果;不可能攻陷平壤;所以撤退是必然之事;而且近期內就要後撤;但是……”

崔弘升眉頭緊鎖;左手抵額;輕輕叩打;憂心忡忡;“因為水師大敗;高句麗人得以把全部力量放在正面戰場上;這種情況下我們後撤;必然會遭到高句麗人的四面圍攻;尤其在橫渡薩水和鴨綠水的時候;高句麗人必定要半渡而擊之;不惜一切代價殺傷我們;所以……”

崔弘升沒有說下去;但十二娘子和崔九都心知肚明。

所以李風雲的預測是對的;現在薩水是關鍵;能否守住薩水;能否保障薩水通道的暢通;是遠征軍能否安全後撤的關鍵;而薩水一旦失守;薩水通道一旦斷絕;則遠征軍在外無援軍內無糧草的絕境下;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崩潰;遠征軍的確有全軍覆沒之危。

“大人;你應該建議延壽公(於仲文)即刻後撤。”十二娘子驚恐之下;脫口說道;“現在高句麗人正在後撤;正在有意識把遠征軍誘到平壤城下;一旦遠征軍殺到平壤城下;與薩水之間就有兩百餘里的路程;如此長的撤退距離;必然會增加撤退難度;反之;若遠征軍現在後撤;不但可以迅速撤到薩水;確保退路的暢通;還能有足夠的糧草武器維持遠征軍的戰鬥力;確保遠征軍可以安全撤回遼東。”

崔弘升望著十二娘子因為過度激動而漲紅的面孔;眼裡不禁掠過一絲無助和痛苦。

“即刻後撤?”崔弘升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懣;而隱藏在憤懣之後的悲哀;更是讓他接下來的話裡飽含絕望;“這是一個陰謀;水師提前攻擊平壤是一個陰謀;是要把東征失利的罪責全部推給衛府的陰謀;所以;聖主和中樞不可能同意即刻後撤。而延壽公(於仲文)早在鴨綠水的時候;因為違背聖主密詔;未能及時抓捕乙支文德;以致權威大損;拱手把指揮權讓給了許公(宇文述)。許公是聖主的絕對心腹;對聖主言聽計從;沒有聖主的命令;就算遠征軍困死在平壤城下;許公也不會下令撤退。對許公來說;他寧可負遠征軍三十萬將士;也不會負聖主。聖主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一切;而遠征軍三十萬將士在他眼裡不過是一群無足輕重的螻蟻而已。”

十二娘子茫然無措。崔九站在地圖前;悲憤難抑。

“大人;現在怎麼辦?”十二娘子問道。

“某也想知道怎麼辦。”崔弘升嘆道;“所以某需要李風雲對東征戰局的詳細推演;不能有絲毫遺漏;看看能否從中找到一絲逆轉戰局的機會。”

“機會就是找到高句麗人在薩水上游築造的大壩;在遠征軍撤退之前摧毀這道大壩。”十二娘子不假思索地說道;“記得李風雲當時的語氣非常肯定;他說乙支文德肯定會在薩水上游築壩攔水;他說乙支文德熟悉中土的歷史;精通中土的兵法;不可能不借鑑這一招;而這一招在遠征軍半渡之際突然殺出;必能給遠征軍以致命一擊。”

“不可。”崔九斷然阻止;“以乙支文德的謀略;以高句麗人所做的戰爭準備;這道大壩肯定不是近期築建;也就是說;高句麗人為了保護這道大壩;有充足的時間做好一切防範;它就像平壤城一樣;不但堅固;而且陷阱重重;稍有不慎就有中伏之危。而選鋒軍目前所處的戰場位置非常關鍵;不出意外我們早被高句麗人盯上了;某可以肯定地說;假若選鋒軍沿薩水而上尋找那道大壩;唯一的下場便是中伏而死。”

“大人可以告知延壽公(於仲文);請延壽公出兵毀壩。”十二娘子毫不氣餒;再做建議。

“目前我們並沒有這道大壩實際存在的確切證據。”崔九搖頭苦笑;“這一切都是源自我們的猜測;雖然我們可以派出斥候沿河打探;但一則需要時間;而我們偏偏沒有時間了;二則平壤戰場堅壁清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