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騰空而起,如敏捷的猿猴一般直飛前車輿,試圖在擊殺李風雲之後,迅速控制馬車。

李風雲的眼角餘光掃到了騰空飛來的敵人,但他正在收刀,來不及轉身,只能竭力躲開敵騎凌空砍來的橫刀。李風雲的重心因此失去,彪悍身軀倒向車外,但他好在左手執韁,依靠馬韁之力拉住了身體,同時右手長刀重擊地面,依靠這一擊的反衝力讓身體重回馬車之上。

他的身體是回去了,但雙腳尚未站穩,而敵騎也因為落到馬車上重心不穩無法使出第二刀,情急之下乾脆一把抱住了李風雲。李風雲猛地仰首,跟著一聲虎吼,以頭顱為武器,狠狠地撞向了敵騎的額頭。敵騎頭痛欲裂,發出一聲驚天慘叫,他做夢也沒想到白髮人的頭顱竟然也能做武器,而且其堅硬程度難以想象。或許是太痛的原因,他本能的縮了一下手,但旋即又緊緊抱住了李風雲,而李風雲毫不猶豫,仰首再吼,又是狠狠一撞,接著再撞。兩頭連撞,咚咚作響。敵騎疼痛難忍,抱住李風雲的雙手漸漸失去了力氣。

“去死吧!”李風雲發出驚天怒吼,一頭撞去,竟把敵騎活生生撞開,跟著便是凌空一腳,硬是把敵騎踢得倒飛而起,“轟”的一聲墜落車外,旋即便被飛馳而過的戰馬踐踏得面目全非。

但不待李風雲站穩下來,就聽到在震耳欲聾的戰馬奔騰聲裡,馬車遭到了數柄長刀馬槊的猛烈攻擊,一時間碎木橫飛,車廂頂蓋四分五裂,車廂側板損毀嚴重。

車廂內白衣女子駭然驚呼,而翟讓、單雄信和徐世勣三人更是倉皇失措,魂飛魄散。

“舉盾!”李風雲縱聲狂呼,“護住她,護住!”

幾乎在同一時間,崔九和十幾個護衛飛馬而來,刀槊斧棒如狂風暴雨一般傾瀉而下,瘋狂攻擊。

翟、單、徐三人從驚恐中霍然醒轉,即刻調轉身體,盾牌向外,橫刀連擊,拼死保護白衣女子。

李風雲高舉長刀,以刀背猛擊健馬,吼聲如雷,“駕……駕……駕……”健馬痛嘶不止,四蹄騰空,身體裡的潛能全部爆發,幾乎貼著地面飛了起來,馬車再一次達到前所未有的速度。

“走!走!走!”崔九揮動馬槊,凌空砸飛敵騎,撥馬便追,“勿與敵騎糾纏,護住馬車,護住!”

“嗚嗚嗚……”鷹揚衛吹響角號,騎士們紛紛撥轉馬頭,向馬車狂追而去。

黑衣騎士們緊隨其後,窮追不捨。

“轟隆隆……”馬車衝上了河堤大道,在清亮的夜風中如利箭一般撕裂了黑暗,奪命狂奔,又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上下起伏,劇烈顛簸,隨時都有傾覆之可能。

李風雲的神情極度興奮,目光冷漠而殘忍,就如洪荒猛獸一般對濃烈的血腥和殘酷的殺戮充滿了驚天激情;他站在前車輿處,兩腳如柱,紋絲不動;他身軀前傾,使出全身力量執韁驅馬;白髮飛舞,黑袍翻飛,長刀凌空,他就像戰神一般威風凜凜,氣勢如虎。

翟讓、單雄信和徐世勣神色緊張,驚魂未定,一個個執盾握刀,半跪於車廂底部以維持平衡,劇烈的喘息聲清晰可聞,仿若剛才驚心動魄的一戰已經耗盡了他們全部的力氣。白衣女子不知何時伸手抓住了徐世勣的黑袍,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

“兄弟們,坐穩了!”李風雲驀然回頭,獰猙的面孔上露出了讓人恐懼的暴戾微笑,“前方有敵,隨某一起殺過去!”

三人轟然應諾,縱聲狂呼,“殺!”

“崔將軍,列陣,兩翼列陣鋒銳……”李風雲長刀高舉,仰天狂呼,“兄弟們,舉起鋒鏑,殺!殺!殺!”

“殺!”衛士們縱聲同呼,氣勢如虹。

“嗚嗚嗚……”角號響起,崔九一馬當先,如狂風掠過,勢不可擋。

不知不覺間,這輛狂奔的馬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