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司點頭,一臉真誠的樣子讓紀淮覺得不懷好意,只聽他說:「是的,我原以為這麼多年了你狗嫌的睡姿能得到一點進步,但事實證明我草率了。聽過連夜抗火車走的,現在見識到連夜買被子的了嗎?」

「是不是複合了,你重新得到我了,你就不珍惜了?」紀淮保持摔倒的姿勢,像個嬰孩在學抬頭,望著他:「你以前都是親親抱抱我,你現在只想擰掉我的頭。」

「你應該高興。」陳逾司將手裡的被子放下,朝她咧嘴一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等哪天你不小心吃了別人的橘子,你還可以抱一床被子去沙發上睡覺,否則只能在客廳地板上凍出鼻涕的自我擁抱取暖了。」

紀淮抬手去揍他,一拳頭揮空了:「哼,你果然就是不珍惜我了。」

再要揮拳頭的時候,陳逾司抬手接住了她的拳頭,佯裝被她揍到了。讓紀淮稍微解氣了一點,他叫她隨便挑個被窩。

陳逾司抱著睡衣去洗澡,紀淮點兵點將了半天選了右邊那個。

等他洗完澡出來,紀淮拿著手機靠在床頭刷網頁。他掀開被子躺進另一個被窩,也不是不想和她睡一個被窩,主要是紀淮睡姿太難慣,不慣感冒,慣了他就得一大早起來洗澡。

她在看生物方面的期刊,陳逾司不打擾她,戴著耳機去看比賽影片。

紀淮文章刷到一半,收到了黎恬的簡訊。

說是今天謝謝她過來一起加班。

【黎恬】:對了,小姚哥說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到時候改天他再拎袋橘子過來,叫你帶回去和你男朋友一起吃。

紀淮看見簡訊上男朋友的字眼,瞄了眼旁邊的人。

叫了聲陳逾司,他戴著耳機沒聽見。

陳逾司的餘光裡看見有一隻腳從被窩裡伸出來,然後踢了踢他被子下的腿。將影片點了暫停,看她:「怎麼了?」

「你說我們就這麼複合是不是太簡單了?」

陳逾司瞥她,滿臉的無語:「那你現在光屁股去公園長椅上風餐露宿一個晚上,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滿足一下你認知裡非要男的挺身而出的複合場面?」

他一說完,紀淮又是一腳踢過來:「我是說認真的。」

陳逾司把手機放下了,耳機也摘掉,無比認真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側過身,看著同樣側躺的紀淮:「你長了張嘴了,我也有張嘴,好好講清楚不就好了嗎?我們分開四年了,我不想因為扭扭捏捏的情緒想法再讓我們分開的時間變長。你如果還有什麼疑惑好奇的也可以問我,我給你解釋。」

臥室裡的燈不亮,那盞床頭燈還是靠他那邊的,此刻光從他背後投射過來,將他的側臉裁成好看的剪影。

「跟你再在一起這件事我想了四年了。不是臨期決定的,不是草率的,是我一千多天反反覆覆在想的一件事。」他看著紀淮,補了一句:「我不認為這簡單。」

那天晚上紀淮頭一次看見他身上的紋身,後腰那處是她的名字和生日。

他從不在微博分享這些,所以紀淮並不知道。

那是他最低谷時候,坐了大半個賽季冷水機席位的時候去紋的。大半夜疼的不得了的時候,他腰都不敢靠著椅背,端正的坐在電腦前徹夜上分去保持競技狀態。

紀淮正是最感動的時候,吸了吸鼻子。

他將衣擺放下,重新懶散的靠回床頭,斜睨著她:「所以,我四年是這麼過得,你四年呢?還給我整個小姚哥出來。」

紀淮縮了縮脖子,朝著被窩裡鑽進去。眼睛一閉:「困了,睡覺了。」

陳逾司哼了一聲,學著她剛才的動作。將腳從被窩裡伸出來,踢了踢她:「睡個錘子,你現在給我把手機開啟,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