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牙了。

易北很能理解為什麼天子要半夜把自己拎過來想要罵一頓出氣的心思。

這事兒易賢做得太蠢,蠢到他都不需要推波助瀾就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天子又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無比乖巧的兒子,覺得滿肚子的火一句都罵不出來。

也確實挺可憐,好處是一點都沒撈到,還要在戶部勞心勞力受壓榨,明明什麼都沒做,還要被自己半夜拎過來聽罵,好不容易娶媳婦兒,卻要迫於壓力娶這麼個家世的姑娘……

簡直是比自己還要苦逼的受氣包一枚。

就這樣皇后還想著防他,連封地名號都不提。

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些。

“這些日子不要太忙著戶部的事兒,自己的婚事,也要自己上點心才好。”

雖然說有賢妃是能貼著心幫他籌備婚禮的,但畢竟不是生母,很多東西都需要易北來拿主意,但最近他收到的訊息,是易北恨不得連鋪蓋搬去戶部,忙起來整夜整夜不歸家,拼起命來幾乎讓人忘了他還是個皇子,頓時很是感慨。

開始有些覺得愧疚的天子,看著易北的眼神,終於從最開始的暴怒,變成了濃濃的慈祥。

易北應了聲是。

“回去看看還需要些什麼,缺了就和賢妃說,或者直接來回朕,你自建府之後進宮就少了,也要學一學你五哥,多進來請安。”

最近易賢進宮次數直線上升,天子心煩,見了也就是讓請個安就走,否則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沒得話題可以說。

還不如易北常來,起碼還能討論一下如何娶媳婦兒辦酒,話題輕鬆得多。

易北爽快的應了,繼而又愁眉苦臉。

“兒臣也很想多進宮來陪父皇,可戶部事情著實多,兒臣官階雖不高,但畢竟身份也是皇子,人人眼睛都盯著,實在是不能不去,否則外頭議論起來,還說是兒臣仗著皇子身份,不把戶部放在眼裡,到頭來對父皇名聲也有損,所以不敢不努力。”

易北的馬屁拍得恰到好處又不著痕跡,天子聽著心情很是愉快,便又賞了易北一碗宵夜。

“從前朕去你母妃宮中,每次也都有一碗宵夜,你母妃宮中酥酪做得最好,現在也吃不到了。”

其實廚房給做的是羊奶羹,但奈何都是白白一碗,吃進嘴裡甜甜的,易北又在面前戳著,天子自然也就回想起了當年和裴貴妃時你儂我儂的大好時光。

易北低頭,銀匙悄無聲息在乳白色的羹中劃出一道痕跡。

“父皇好記性,兒臣……都記不住了。”

語氣說不上惆悵,只是十分淡然,就好像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一般。

天子一怔,繼而越發傷感。

裴貴妃去時易北太小,能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就算不錯了,於這些細節上,的確是記不住的。

“兒臣想和父皇討個旨。”

湯匙劃了一圈,回到遠點,易北依然沒有抬頭。

“兒臣不想娶側妃,也不想收侍妾,惟願府中只有江氏一人,還望父皇成全。”

易北長相很是精緻,相比起易賢多半繼承的是天子的外貌,易北則更像裴貴妃一些。

天子看著易北那幾乎與裴氏差不多隻是要更硬挺一些的五官,恍惚過後,頓時心生警覺。

“有誰跟你說過什麼?”

易北詫異抬頭。

“父皇?”

天子緊緊盯住易北。

“朕是問,是不是賢妃,還是有別的人,和你說過什麼?”

易北苦笑一聲,放下碗,整衣跪下。

“此事兒臣還未稟明賢母妃,只是兒臣一點私心,江氏母家地位不高,雖有父皇封了縣主,又有宣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