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蘇景搖頭打斷,笑道:“你可真愛講話,剛才我的話還沒說完,一不留意就被你岔開、說到天邊去了。”

六耳不明所以,微笑問:“你哪一句沒說完?”

“你問我‘如何’,我說:了不起。。。。。。但還擋不住離山弟子一劍。”

六耳殺獼愣了愣,‘哈’地一聲大笑,隨即笑容一斂,目光剎那平靜,又入定!

他定,天地再定,大湖千萬修家再定:“你的離山一劍,何在?”

蘇景不動,木雕泥塑似的看著他。但另一個人動了。。。。。。離山扶蘇。

上次六耳殺獼顯法時還全無抵擋之力的扶蘇,這次竟全不受影響,獨立於湖面,冷視兇魔:“邪物。”

“邪物。”第二聲冷斥,第二個人起身,離山真傳、盲眼少年!

“邪物。”第三、第四聲叱喝同時響起,又兩人起身,劍尖兒劍穗兒。

跟著,一聲又一聲的‘邪物’,進入古剎的數十位離山弟子,一個接一個站起身。。。。。。

包括諦光神僧這等修持遠超離山普通弟子的前輩高人在內,其他門宗的修家、妖精都難稍動,就只有離山弟子,全不受邪魔法度。

所有離山弟子,除了蘇景仍自巋然不動,其餘盡數起身!

扶蘇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被邪法所攝動彈不得,突然一道力量不知從何而來,輕輕鬆鬆地加持於身的邪法破掉,她又重獲自由。

能站起來之人,皆如扶蘇一樣遭遇。

身不動凝滯乾坤,六耳殺獼心中卻驚訝翻騰,開口一聲沉天低吼:“與我坐下!”

“邪物。”陰森、冷冰叱喝再起,起身者無人坐,反倒又多出兩個人站起:小相柳、黑風煞。

其他湖面修家難做稍動,但心思依舊能想能看能聽,人人都明白離山弟子雖強,也不可能每個都能對抗六耳法度。會如此不外一個緣由:另有高人動法、消抵六耳之力,為離山弟子開解桎梏。

那位高人是誰?

“唯我稱尊?就憑你?”拈花笑嘻嘻的,手摸肚皮站起身。

“不還袍子,你麻煩大了。”赤目一躍而起,對六耳怒目而視。

“本座生平,最恨厚臉皮之輩。”雷動起身緩緩,聲音低沉,一副宗師氣度。

“忽忽。。。。。。”古怪叫聲一串。

“邪。。。物。”罵聲虛弱,但恨意濃濃。

十六與小金龍再度騰空,最後還有那位之前被邪佛指做‘莫耶魔女’的重傷少女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不止離山弟子,連蘇景身邊朋友、手下也告起身,此刻再看,湖面上站立之人皆為蘇景一夥!又哪裡還用再猜測,人人心中篤定,那個對抗邪法之人不是蘇景是誰?

情形突變!

之前六耳殺獼對三尸挑釁、對蘇景斥罵全不在意。是因他完全掌控局勢,高高在上的神佛豈會和幾頭小獸計較。可現在不同,法度被破便是威嚴威信受到挑戰,一心稱尊之人又豈能容忍這等事情?

不臣服,便殺滅。

六耳神情陡然猙獰,雙掌猛一合,眾人座下偌大一片血湖突兀消失不見!

無端端的,一座湖沒了。

合掌之後,又告一分。

血湖再現,六耳雙掌之間。。。。。。

掌合。納百里之湖於手心方寸之間;並手瞬瞬便是煉化瞬瞬;再開掌時。血湖已變,神通寶物、觸之即汙,修家妖精、碰之即腐!

兩隻手掌,兩道血河翻卷!腥臭沖天。血浪衝天。

六耳收一湖、煉一湖、擲血河兩道。

而他法度未盡。雙掌再次拍合。眾人只覺眼前一空。。。。。。廟不見了,所有人置身半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