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寶貝,於木訥淺尋面前,和第一根劍羽也不見得有什麼區別!袖中劍氣一次吞吐,便盡數告破。

蘇景又怕又急,心念再轉三重天外放,同時背後火翼撐開,準備合身以法、劍,親自撲上冒險奪琴!三尸何嘗不急,童棺振翅殷天子出鞘,打算追隨本尊一起和那支瑤琴拼命。。。。。。不料就在這個時候,淺尋忽然開口:“三尸去林外,把那些哨探都擋下,再告訴阿二沒事,讓他帶隊回去。”

“啊?”蘇景驚撥出口,手忙腳亂收罡天收好劍,這才明白小師孃根本沒事。

十指一伸壓住琴絃,琴靜林止。三尸各自吆喝一聲,駕著小棺材風一般逃向林外:小師孃沒入魔,那就是不肖弟子無端向她老人家拔劍張揚、壞她的心境與琴聲了,這個罪過三尸可擔不起,都扔到蘇鏘鏘肩膀上去,藉著‘傳令’機會趕緊逃走。。。。。。

收起瑤琴,目光一轉,淺尋望向蘇景:“怕我心魔奪智、走火入魔?”

蘇景訕訕點頭:“弟子見過一位。。。一位朋友元氣外散、心念執魔,險險就喪命了,是以見了您老剛才的情形。。。。。。”

“我沒事,只是不想理會外物,安安靜靜得聽會‘齊僮兒’,”少有的,淺尋給蘇景解釋了一句,目光依舊空洞著。跟著她又反問蘇景:“你有酒麼?”

蘇景有酒,就在錦繡囊中,可陽間的酒到了陰間,不知為何就變得滋味全無,和白水一樣的味道。

蘇景都曉得的事情,淺尋比他早來此間幾百年必是清楚的,但她仍問酒,想來另有道理,蘇景直接從錦繡囊中取出兩個小小酒罈遞過去。

泥封排開,清水無嗅。

“你可知,陰差去了陽間,喝酒一樣是沒有滋味的,但他們有辦法。”明明是心情沉黯的女子,卻反常地健談了,說起無關之事時,她唇角甚至抿起了幾枚笑紋:“取來幾枚柳樹葉浸泡酒中,柳性寒通陰,再催以小小法術即可,那酒水落入陰差口中就有滋味了。一樣的道理,陰間也有些通陽的東西。”

她自囊中取出了兩隻紫身綠斑的小甲蟲,分別置入酒罈。蟲兒在酒罈裡迅速遊動著,淺尋口中喃喃動了一咒,過不多久,酒罐玄光一閃,兩頭甲蟲兒振翅飛出酒罈。這個時候,蘇景嗅到了清甜酒香,笑道:“這個法子好使!”

淺尋把其中一罐遞給了蘇景,目空洞,讓她的笑容也空洞得很:“今天是個吉慶日子,可以喝些酒。”她身邊只有蘇景一人,那隻酒罈也的確遞入他手中,可蘇景就是莫名覺得,師孃不是在對自己講話。

稍作遲疑,蘇景問道:“什麼喜日?”

再明顯不過,小師孃的狀況不對頭,蘇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搭腔。

“生辰喜日。”淺尋回答了,她沒喝酒,把酒罈放在鼻下輕輕搖晃、嗅著。過了片刻,又反問:“你五百歲了,可有孩兒?”

問題突兀,蘇景搖頭而笑:“沒有,弟子尚未成親,再說添丁進口這等大事,我肯定敲鑼打鼓傳告四方,哪會向您隱瞞。若有了孩兒,早就告訴您老了。”

淺尋又問:“那你可有蝕骨燒心的必殺大仇、偏有不能殺的人?不是殺不了、而是現在還不能殺的仇人。”

蘇景搖了搖頭。修行以來,喪在蘇景手上的性命不少,可仔細想一想,大都是該死之人、正邪爭鬥,幾乎不存私仇,更毋論想殺卻不能殺之輩。

“我有,都有。”淺尋嗅著她的好酒:“孩兒、恨絕卻還不能殺之人,都有。”

說著,她手中酒罈被一道風法託浮著,輕輕升起,飛上三尺高矮止住了勢子、靜靜懸浮不動。

‘卜’,淺尋催劍將壇底打穿,特意拿捏的力道讓壇底穿孔細小,酒水不足以順暢流淌,只能一滴一滴的、先緩緩凝結再輕盈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