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覺得他在說大話吹牛,張著嘴笑著不知該如何應答。他又說到市裡到上海那些城裡買房子,好像再過不久他就要買房了。老張問他:“準備在哪裡買嘛?在那邊嗎?在上海買?那邊的房子又好多錢嘛?” “幾萬,最屁的都比這裡貴好幾倍,一套房子起碼兩百萬。”個人心事個人愁,他說著像兩百萬在手,實際連它的十分之一也沒有,使得他一面盲目的自信,一面又愁落毛髮:“一輩子都買不起房的人都多得很,一輩子租房子住,人家一套房子可以買你兩三套,還不算裝修傢俱家電,首付都付不起。” 老張道:“買不起我不買噻,在這裡買噻,或者我就在石巖買一套就是,像你二哥那樣,個人努力,又做生意又住了。” “做生意——”他像聽到了什麼極不可置信的話:“那我讀大學出來整啷個呢?那我不如不讀書啊,白白浪費恁多年時間,那還有啷個意思?像二哥那樣,累死累活恁多年,賣個肥料賣幾包種子,栽秧子打穀子太陽雨落都要去給人家開機器,我圖啷個嘛?” 老張咕噥著,笑道“吃不得苦……” “你們硬是——”父親的笑容和言語都嚴重刺激了他的神經,他在原地打轉,嘴裡哎呀呼吸,想說的懶得說的,擺一副笑臉,分明是無語鬱悶至極的模樣。半晌,像一缸漏光了水的瓦罐,只看得出溼漉漉的印子,和一個破了的洞。喜歡轉來()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