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臺銅鏡前去照後背的習慣。

這麼重要的標記,她免不了一無所知!

可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待反應過來其中重中之重的重點,白青亭雙眼愈發瞪得像兩個圓燈籠,又亮又灼,隨時能傷人,她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偷看我洗澡了?”

君子恆有點可疑的面紅耳赤,但他面上很正色地解釋:“有一次我隨父親到你家做客,伯母與我孃親談到你的硃砂痣,伯母才說其實那不算是你的胎記,你後背的赤陽才是真正的胎記。也因此,你祖父為你取名天晴。”

明天晴三歲時,她的嫡親祖父方仙逝。

白青亭有點懵了,搞半天是這具身子的親生母親出賣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看過了?”

他強撐起正經的臉色:“……看過了。”

“……”不是說古代人最守禮最保守的麼!

君子恆看了看她沉默中帶著陰沉的臉色,他試著解釋:“當時你昏迷著,我又急著確認你的身份……”

白青亭幾乎用吼的:“你怎麼好意思!”

“你我自幼訂親,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若非……”若非一場大火滅門,他與她的孩兒都滿地跑了,君子恆心裡想著,可嘴上卻停了下來,改而說道:“我會求陛下賜婚,儘快與你成親。”

這叫什麼話!

重點不是這個好不好!

她可完全沒有以此挾威他娶她的意思!

白青亭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灼亮的雙眼黯了下去。

君子恆坐上榻,他緩緩將她抱入懷裡,稀世珍寶般地摟著,越來越緊,似乎想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融為一體,那麼以後他再不會將她弄丟,再也不會因見不到她而活得像行屍走肉。

摟了一會,他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晴晴……往後有我……晴晴莫怕……”

在這一瞬間,白青亭腦海中憑空起了一道雷鳴,轟的一聲將恍然的她剝離回到現實。

她一把推開他。

很用力,幾乎用盡了她現在所有的力氣。

或許之前她還不清醒,還陷在事情的進展與她料想中背道而弛的矛盾漩渦裡,那麼也在他一聲聲的晴晴中,就像是一盆盆冰凍的水將她撥醒,觸電般自我防衛。

她不是在意那所謂的清白,何況又沒怎麼著,他不過看了一眼她的後背,這又沒什麼。

重點是!

重點是她帶他入紅楓林是想確認下原主在他心裡的份量,知道了其份量太重之後,她選擇了拆夥。

拆夥懂不懂!

可現在呢?

誰來告訴她,突然來個刺客是為哪般?突然她受了箭傷是為哪般?突然她的秘密被揭開又是在鬧哪般!

君子恆猝不及防地被她比平常女子要有力上幾倍的手勁推得砰的一聲巨響,背脊直接撞到床板上,連靠背軟枕也緩不了一丁點她用盡手勁的一推,整個床榻即時隨著顫了幾顫咯吱咯吱作響。

白青亭怒氣衝衝地瞪著他,嘶聲力竭地衝他喊道:“我不是明天晴,我是白青亭!”

那怒火衝冠,滔滔怒火,直將守在外頭及暗處的小三小二給嚇了個激靈,二人同時擔擾地看向緊閉著的寢門。

君子恆顧不得背脊被硬崢崢的床板撞得隱隱作痛,臉龐在微光中忽明忽暗,眸光復雜地凝視著她,可落在她身上,終禁不住化為一道道柔光。

在他眼裡,她就是晴晴,是他的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

可再怎麼成長,她還是他的晴晴。

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

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已經受了太多的苦,她已經孤身一人太久,她學會了堅強隱忍,學會在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