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此話怎講?”

此時年羹堯心中完全沒了顧慮,放言道:“南洋那是一個大鼎爐,諸方歐人參差林立,勢力龐大。南蠻涉足此局,完全是一個新局面。南蠻若是敗了西班牙人,陷身那番大局中,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都再無力北進,若去”,……

雍正唔了一聲,年羹堯未盡之言他已明白,若是敗了,南蠻在南洋撈不到好,就要轉頭北顧,他這大清就危險了。

“可惜啊,那西班牙人,只能握得南洋,無力上陸。”

雍正一聲嘆息,儘管透過施世膘跟西班牙人接上了線,但未及深談,西班牙人就自己跳了出來,為的也只是海路,即便打敗了南蠻,也只是毀了對方海上勢力,無損陸上根本。

年羹堯飄飄然地顯擺著自己的大局觀:“以大局計,奴才還盼著南蠻能贏。如此我大清,至少還能修生養息幾年。奴才已透過準噶爾降人,跟羅剎有了接觸,到時借其火槍大炮,足以抵禦南蠻器利。”

這話說得份外刺耳,不知有多少處犯了忌諱,雍正並不在意,此時這話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早前指望借勢西班牙人,現在回想,很是不妥。西班牙人可沒有那個力量登陸廣州,打毛了南蠻,人家朝北猛打,自己可一點依憑都沒有。現在能再借勢羅剎,即便只是器利,也算是一份慰藉。

雍正幽幽嘆道:“看來你我君臣,還得臥薪嚐膽哪。”接著話題轉到朝廷新政,得了年羹堯表態】全力支援三項新政,雍正無比開心,要留年羹堯進膳,年羹堯卻以部下跋扈已久,回京怕生事,須得先行安撫為由推辭了。他可是知道,雍正的膳食清淡得要命。

出了養心殿,見王以誠陪在後面,年羹堯的辮子已翹到天上,不知發了什麼神經,一巴掌拍上王以誠的肩膀:“小誠子啊,好好作!好好侍奉主子!”

見著年羹堯大步流星的背影,王以誠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說這位爺,您姓年還是姓愛新覺羅啊?乾清宮,淳貴人邸,茹喜聽著小李子一番稟報,憐憫地搖著頭:“沒給王總管賞錢,還拍了他肩膀?萬歲爺用人也沒個輕重,這年羹堯,死定了。”

小李子對什麼年羹堯不感興趣,他道:“南面這半年都沒什麼訊息了,若是再敗在西班牙人手裡,主子是不是可以跟萬歲爺擺明了。”。”茹喜柳眉一挑:“閉嘴!你個小太監,懂得什麼國事!?不來找我,我也得找過去!他真要是敗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萬歲爺,我這邊的話可是越發管用!”每當茹喜說到“他。”都是咬牙切齒地吐著音,小李子明白,那自然讓他換了姓的罪魁禍首。

此刻那位罪魁禍首,正在崑崙島鷹揚港的行宮裡度日如年。

四月十七日,正午十二時三刻,李肆看著一桌子精心烹製的海鮮,全無胃口。扔了筷子,發了會呆,他忽然對身後的四娘道:“小紅,你身士有多少閒錢?”

四娘杏目圓瞪,下意識地捂著自己腰上的錢袋,連連搖頭道:“奴婢就一些碎銀子,再沒什麼閒錢………

李肆卻不罷休:“碎銀子也是銀子,有多少都拿出來!就算只有三兩五兩,轉些日子,也能變成三十兩五十兩!”

四娘驚恐地繼續搖頭:“陛下你連格桑頓珠討媳婦的錢都裹了去,怎麼還要惦記奴婢這點小錢!?”她一邊說著,一邊暗道,別說銀子,就連自己的身心,都是陛下你的,本就等著你一句話就奉上呢。可眼前陛下你這模樣,怎麼都不對勁,難不成是被什麼貪財鬼奪了魂!?

李肆像是見著腥的貓兒,就死死盯住了四孃的腰。被這目光嚇住,四娘更是惶恐不安,急得眼角都泛起淚花。

卻聽李肆幽幽一聲嘆,眼中異光消散,又發起了楞,嘴裡就嘟囔著:“怕是已經打起來了吧……”

從蘇比克灣到崑崙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