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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上奏摺,而沒有像孫嘉淦那般上題本,所以被雍正“提拔”到了福建,當上了福建巡撫。
此時的福建,幾乎已快是施家天下。閩浙總督滿保就護著浙江,絕少理會福建之事。施世驃以將軍之銜,軍政一把抓,如此濫權,雍正卻沒發什麼話。原因很簡單,只有根基在福建和臺灣的施世驃,還有那個名望和能力統合福建力量,擋住李肆,只要施世驃不會丟開朝廷,就讓他當著福建王。
李紱這個福建巡撫,就是朝廷在福建的糊牆之物,施世驃只要不搓弄得過分,朝廷也都要捏著鼻子認賬。讓他這個福建巡撫探知南蠻民情,聽起來雖有些荒謬,李紱卻是無力抗拒。
他也不想抗拒,他本就有心搞清楚,英華為何能驟然崛起,自成一國。身為飽讀詩書的理儒之士,他不相信,光靠著快槍大炮,就能成就這一番事業。窮兵黷武的莽夫,絕無可能在數年之後,還能凝聚民心。
軍事之下,民政也必有奧秘,他此番前來,就是想找到這個答案。
他也並非無頭蒼蠅,徑直闖進來亂躥。透過各方關係,他打探到了原任廣西巡撫陳元龍的下落。陳元龍本是他在翰林院的師長,和他相交甚深。聽說陳元龍被關了兩年,始終堅貞不屈,不仕南蠻,最終被放了出來。但陳元龍羞於失土溺職,也不願回故土連累族人,就在惠州歸善縣開館授徒為生。
李紱的計劃很簡單,找到陳元龍,從他那裡探得英華一國的底細。對於陳元龍,他是滿心信任的,如此信守義理的長者,怎麼也不可能賣了他。
下船之後,李紱有了第一點發現,巡差很多,還都是服色整齊。雖只是掛著棍子,揹著藤牌,可也顯示出,歸善縣很富。
接著一個認識是,這裡很亂。巡差個個滿眼警惕地看著人流,對李紱和瓜皮帽僕從都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細查的興趣,該是見以商人身份遮掩的三人服色光鮮。巡差目光更多盯緊了衣衫破爛的窮人,時不時從人群中抓出來小偷小摸之人。
這裡離縣城還有好幾裡地,碼頭外面,聚著無數驢車和人力車,驢車跟李紱見過的那種馬車相似,該是南蠻少馬,民間多用驢來拉車。而那種人車之前卻未見過,就兩個大輪,一個涼棚,可以載兩人。
“五十文?你搶錢呢?”
問了價格,瓜皮帽僕從差點跳了起來,三五里地,就要五十文,這可是尋常民人一天的開銷。
“咱們驢車只要八十文,一車拉下三位,人車還要兩部才能坐下。”
驢車來搶生意了,頓時跟人車的車伕吵起來,似乎翻出了往日舊怨,吵著吵著就動起了手,片刻間響起哨子聲,巡差趕來了。
“咱們走走吧,這裡可真是夠亂的。”
李紱心頭髮顫,就覺得南蠻治下的民人,個個面目都令人憎厭。
一路步行,李紱又有了新的感觸。這裡民風雖渾濁,可地方官員似乎真是在辦實在事。就說這路面,足有四五丈寬,從碼頭筆直拉向縣城。路面還分作六條,左來右往各三道。中間一道是速度快的馬匹和馬車,中間道是驢車或者人車,邊上是人走的。
要到大道對面,還不能隨便過,得到有密密白線的地方,由著巡差攔下過往車馬才能過去。甚至還有地方是在大道下挖了一處穀道。路面似乎是三合土,還填著煤渣,下雨也不會溼滑太多。
本就是來查訪南蠻民政的,李紱一路走,也一路探聽物價。摸得越多,震驚也更甚。
糧價是最關心的,結果也是讓李紱最吃驚的。最貴的稻米算下來一石也不過六錢,比福州低了四五錢。一般糙米不過五錢銀,苞米番薯一類的,更是低到了三四錢一石的水平。
瓜果一類的,即便是在這大道上,也四處見著人擺攤賣,香蕉鳳梨柑橘一類南方產物,不過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