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句話是那男人說的,隨即還伴了那女子的一陣嬌笑,“可真逗,大冷天的,一個一個的卻都盧著往水裡掉。”

有人將那二人認了出來,小聲叨咕:“是四殿下跟步家的小姐。”

說著話的工夫,那船已經跟玄天華的白玉船靠到了一處。玄天華往裡面看了一眼,主動道:“四哥。”

玄天奕點了點頭,“七弟到是好興致,還想著救人。”

玄天華淡笑不語。

步霓裳從玄天奕身邊站了起來,走出船亭衝著玄天華俯了俯身,道:“霓裳見過七殿下。”

玄天華一抬手,“不必多禮。”態度平和,卻也生疏至極。

步霓裳又想到上次宮宴上眾皇子與鳳羽珩的熱絡,一口一個弟妹叫得那叫一個親。可為何她也是皇子訂了親的正妻,得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如今鳳羽珩已死,她卻將怒氣轉到了鳳家其它的孩子身上。就見這步霓裳看了一眼站到玄天華身邊怯生生的想容,又看了一眼還在水裡跟侍衛做鬥爭眼瞅就要被犧牲的沉魚,冷哼著說了一句:“鳳家的人就是賤。”

想容聽不過去,委屈地道:“步小姐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你算是什麼東西?”步霓裳的眼一下就立起來了,“一個庶女,也有跟我說話的份兒?”

“你……”想容氣得眼圈兒一下就紅了,她此時此刻特別想像從前鳳羽珩那樣一句話聽不順耳當場就駁回去,可她組織了老半天語言都沒組織明白。

到是玄天華替她開了口,道:“步家嫡女?若是這樣的教養,到真是不配嫁進我皇家。”

他一說話,玄天奕就不能再坐著不動。雖說玄天華是他弟弟,可這皇帝的兒子還有親有近有生有疏,玄天華是雲妃帶大的,在天武心裡,他跟玄天冥就是一樣的。

“七弟莫要動氣,女孩子家家的爭爭吵吵常有的事。”玄天奕開口解圍,說的話卻一點都不中聽。

玄天華卻一點面子不給,只搖了搖頭道:“四哥,千萬不要怪罪父皇,父皇當初為你訂下這門親事也是看中步家書香門地,小姐一定人品貴重,卻不想步小姐竟被愚教至此,這實在不是父皇本意。”

玄天奕能說什麼?他從來都知道,其實玄天華看似若仙之人,但實際上這就是一個笑面閻王。誰得罪了他,只怕比得罪玄天冥的下場還要慘。

“怎麼會,怎麼會。”他一邊隨口應著,一邊瞪向步霓裳,“還不快跟鳳家小姐道歉!”

步霓裳一臉的不樂意,可玄天奕已經沉下臉來,她知道,這是四皇子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決定。

便只得低了頭,對著想容說了聲:“對不住了。”

想容沒說什麼,站在玄天華身邊,身上不停地發抖。

玄天華對著玄天奕抱了下拳,沒再多說什麼,重新攬上想容的肩,將人扶到船亭裡頭。

步霓裳瞪著二人的背影,狠狠地咬起銀牙。

而湖水裡,那侍衛已經將沉魚制住,託著游到了粉黛的船邊,用力把人往上一舉,就由上面的太監接過去重新安置回船上。

倚林趕緊上前把自己身後的薄披風取下來給了沉魚,再把人扶到船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