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上前,將手將章遠扶了起來,開口道:“章公公快請起,你服侍父皇有大功,今後可萬萬不要向我行這樣的大禮。”

章遠又道:“縣主說的哪裡話,奴才跪主子,天經地義。”然後半抬了頭,又對鳳羽珩說:“縣主送去的藥,皇上吃著很好,一直在唸叨著還是縣主知道惦記他。”

鳳羽珩道:“都是些營養品,父皇平日裡按時吃,時日久了身體自然會得到調理。章公公也幫我盯著些,快吃沒了時我便再送些過去。”見章遠連連點頭,她便又道:“不知公公今日到府,所為何事?”

這問題鳳瑾元也問過,但章遠就沒理他,現在鳳羽珩再問一次,章遠馬上就道:“是皇上派奴才過來的,跟縣主和三小姐說一聲,明日早朝,讓縣主帶著三小姐一起進宮面聖。”

“你說什麼?”鳳瑾元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要說皇上想見鳳羽珩,這事兒不奇怪,哪怕是讓鳳羽珩去上早朝,他也都見怪不見了。可是關想容什麼事?這開什麼玩笑呢?

不只鳳瑾元疑惑,其它人也跟著疑惑,特別是粉黛,她突然有一種生不逢時的感覺。好不容易鳳沉魚死了,好不容易鳳羽珩跟鳳瑾元徹底翻臉了,好不容易她父親承認她的地位了,誰成想這半路又殺了個想容出來,萬一明日早朝上想容得了什麼恩典,她還要不要活了?

這一家子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章遠,章遠輕咳了一聲,先是跟鳳羽珩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圈,最終目光停留在想容那裡,這才又道:“皇上說了,要不是有三小姐最早發現京中動亂並及時上報,只怕昨夜之事會演變成一場災難,三小姐於京城有恩。”

想容這才明白要自己上朝所為何事,可心中還是止不住地忐忑。她雖然進過宮,但去的都是宴殿或後宮,這上朝從來都是男子所為,女子是連想都不會去想的。可是,皇上卻讓她跟著二姐姐一起上朝了,她開始止不住地緊張,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在鳳羽珩及時出言替她解了圍,卻是道:“請公公回稟父皇,阿珩明日定帶著三妹妹一起進宮去。”

章遠道:“那就好。那奴才就不多留了,這就回去覆命。”說完,這才想起來鳳瑾元,又對著他欠了欠身,“鳳大學士,打擾了。”然後一轉身,帶著一眾宮人離開了鳳府。

鳳瑾元還沉浸在“三小姐於京城有恩”中無法自拔,他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昨夜動亂之所以能被悄無聲息的平復,他這個一向膽小不愛吱聲的三女兒居然也有份參與,而且還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鳳瑾元一時火起,突然就想到如果想容不去報信,那是不是如今坐在乾坤殿裡的九五之尊就應該是三皇子玄天夜?而憑著他這麼些年與玄天夜建立起來的革命友情,他鳳瑾元絕對不會淪落至此。

一想到這,鳳瑾元心底憤怒的小火苗又開始蹭蹭上漲,看向想容的目光裡簡直就帶著要謀殺的氣息。想容皺著眉後退了兩步,後背都滲了一層冷汗來。

鳳羽珩卻在這時開了口,她說:“父親可真是要好好地感謝三妹妹,若不是她及時發現阻止了這場叛亂,那三皇子或四皇子一旦篡位成功,怕是第一個要除去的就是鳳家。父親如今不過五品小官,家中又沒了被道士預言為鳳命的女兒,也沒了財大氣粗的沈家,於三皇子來說,您已是廢子一枚。偏偏您還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好好想想吧,人家坐上皇位,最想要斬草除根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