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康頤和茹嘉住在鳳府的事便已成了定局。金珍挑撥不成,只能黯然地低下頭去。她隱隱的開始有些後悔,最近幾個月她對鳳羽珩多有生疏,總覺得巴結鳳瑾元,守住她的恩寵才是要緊事,甚至覺得不能讓鳳羽珩過於打壓鳳瑾元,老爺倒了,她還算是什麼妾。

可眼下看來,鳳瑾元性情薄涼,一切以利益為重,在利益面前什麼都必須讓步,她的那幾分恩寵又算得了什麼?新人換舊人,她被收房半年多,想來,也是時候該給新人讓位了。

大年初二的這一頓心塞家宴終於吃飯時,那些提前回驛館去搬東西的下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了來。老太太親自張羅著人給康頤準備院子,鳳羽珩沒心情再陪下去,說了一聲帶著黃泉回了同生軒。

一路上,黃泉不免擔心地問:“鳳相跟那位長公主明顯是有情的,老太太看起來也很樂意的樣子。小姐,這樣的人若是做了鳳家主母,可是比沈氏要厲害得多。”

鳳羽珩失笑道:“哪裡看出的厲害?人家端莊有禮,秀外慧中,怎麼看都是個好媳婦。再看看她對粉黛和沉魚的態度,又怎麼看都是個好母親,你怎的就做出這番評價?”

黃泉翻了個白眼,“小姐您就別逗奴婢了。”姑娘我跟著你這麼久,還不知道小姐你那點花花腸子?“瞧著您擠競那倆公主的話就不像歡喜的樣子。”

“可是不歡喜又能怎樣呢?人家說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事攔不得,那爹要娶親,我這當女兒的還能說不?只怕那千周的長公主來我大順這一趟,就是奔著鳳瑾元來的。這樣也好,與其敵人躲在暗處,到不如拽到自己身邊來看緊了。關門放狗,躲不躲得開是她的道行,咬不咬得著,是我的本事。”她目光冷凝起來,吩咐黃泉:“著人去查鳳瑾元在北界與這康頤公主的幾番往來,我記得玄天冥說過,在北界與鳳瑾元接觸的人是女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康頤那邊的人。”

黃泉點頭,“奴婢記下了。”

而另一頭,鳳沉魚也對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康頤心生戒備,哪怕康頤向她頻頻示好,又好生保護著,她心裡卻依然彆扭。

杏兒陪在她身邊,走路時眉心緊皺著,表情十分痛苦。這主僕二人昨日在宮裡捱了收拾,滿身的傷。別說杏兒,就是沉魚今日來這一趟家宴,都是硬挺著撐過來的。只不過今天出了這許多事,都堵在心裡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一時間也顧不上自己傷口疼痛。

“小姐。”瞅著沉魚一直不開心,杏兒沒辦法,只好主動開口去勸,“小姐一定要想開些,沈家如今已經這樣了,您可千萬不能再替他們說一句話,不然惹了老爺和老太太生氣可就不好了。”

沉魚剜了她一眼,就覺得這丫頭跟倚林比起來實在是笨拙,一點都不好用。

“我什麼時候擔心沈家了!”她沉聲斥道:“連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讓人抓了那樣了把柄,這樣拖我後腿的人就該死。”一邊說一邊輕扶上額頭的傷,痛得直抽冷氣,“沈家死了也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次又牽連到我,要他們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