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實在無語,再想想,老皇帝現在也沒什麼事,整日躺在床榻上無聊得緊,他要是自己能給自己找點樂子,到也是好事,省得再憋出抑鬱症來。她傷殘能治,抑鬱症這種病可就有點為難了。

兩人在大殿外頭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屋裡,姚顯利落地給天武帝換藥,輸液,還仔細檢查了傷口縫合處,告訴他:“恢復得不錯,繼續保持。”

天武帝老臉通紅,盯著這個看自己身體就跟看蟲子一樣的老傢伙,悶悶地打著哼哼,很是不樂意地道:“朕的臉真是在你們面前丟盡了,身子都被你看了,老姚你可算是佔了老大便宜。”

姚顯不樂意了,“我跟你都是男的,我多年你幾眼能佔什麼便宜?到是我給你用了這麼多藥和針劑,你才是佔了我和我孫女的便宜,都沒給錢呢!”

“錢是多大個事啊!”天武帝怒吼,“你們想要多少就到國庫去拿,朕就是把國庫鑰匙交給阿珩也沒問題。”他自顧地說了一陣子,然後再扭頭往殿外瞧瞧,見無人進來,這才壓低了聲,小聲地跟姚顯問:“老姚頭兒,朕問你個事兒,這幾個月,你可有聽到什麼有關雲翩翩的訊息?朕被那柳氏害得神智不清,她對此可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姚顯不解地反問:“你想讓她有什麼反應?吃醋?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被你的九兒子給接出宮去了,現在住在淳王府裡。”

“什麼?”天武帝怒了,“她又出宮了?她是朕的妃子,怎麼可以輕易出宮的?”

姚顯看著這老皇帝,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你把柳氏和八皇子寵上了天,又許了貴妃之位,還在大年宮宴上說什麼只要元貴妃再誕下皇嗣,就立八皇子為太子。宮裡變成了這樣,雲妃要再不走,你是想等著她被柳氏母子給害死不成?”

天武帝一個激靈打起,終於想到事情的關鍵。“是啊!朕怎麼忘了,柳氏他們那樣毒辣,連朕都敢害,要是一個不小心讓他們把翩翩給害了那還得了?老九做得對,更何況出宮也沒去別的地方,是在老七府上,朕放心。唉——”他說著,長嘆了一聲,面上表情又黯淡下去,“走了也好,朕本也說放她自由的。這些年她在宮中過得是個什麼樣的日子朕心裡明白,她不喜歡這個地方,卻又走不出去,就整日把自己關在月寒宮裡,怕是快憋瘋了。現在朕沒臉見她了,她想走就走吧!朕不攔著。”

他說完,把頭偏到裡頭去,再不看姚顯。

姚顯能從側面看到這老皇帝的眼裡布了淚,可他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就只搖了搖頭,坐在邊上守了一會兒輸液,直到一袋子藥打完,他拔針,然後告退。一直到姚顯離開,天武帝都沒再說一句話,可身子卻一抽一抽的,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是在哭。

姚顯與鳳羽珩出宮,章遠進了內殿來,遠遠地就看見天武帝在床榻上憋憋屈屈地抹眼淚,他心裡也跟著不好受。走到近前勸老皇帝:“想開點兒吧!好在現在蠱毒已經解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著,奴才聽說今兒早朝,六皇子也主持得不錯,朝政沒有亂,這就是大順之福。至於雲妃娘娘那邊,左右前二十多年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大不了再重新努力。奴才知道你又想說可能沒有下一個二十年了,但至少兩年還是有的吧?有六皇子監國,你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不少,那就趁機再重新追求一次雲妃娘娘,就當找找年輕時候的感覺。不管成與不成,至少都努力過,也別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