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走氣得頭上都直冒青煙,咬牙切齒地道:“真沒良心,我大老遠的趕著你們,好不容易要趕上了,卻聽說你給人家當丫鬟去了北界,我追了一路好不容易追到這都統府,卻又看到你捅出這麼大個簍子來,還說我是累贅,剛才要不是我救你,早被人家發現了。”

鳳羽珩撇撇嘴,這磕兒沒法嘮。不過再低頭看看……“這偌大都統府來都來了,不留下些什麼,我掉不掉價到好說,毀了玄天冥的一世英名就不好了。”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班走心中騰昇起來,他緊張地問鳳羽珩:“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鳳羽珩得輕輕鬆鬆,右手卻已然透過左腕探入空間之內。“你說,最能證明本郡主來過的方式是什麼?”

“不知道。”班走答得乾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人家還要運輕動,還要觀察敵情,還要跟這府裡數不清的暗衛周旋,你個當主子的居然跟我嘮上嗑了,這也太要命了。

鳳羽珩也覺得太要命了,不過要的不是班走的命,而是這座都統府的命。

她說:“本郡主代表御王殿下到此一遊,臨走了留點紀念吧!”說完,班走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女人從袖子裡一個一個的火球子往外掏,噼裡啪啦地都扔了下去。一剎間,他們掠過之處大火突然而起,帶著一股子刺鼻子的味道,迅速地燃燒起來。

班走突然想到玄天冥表達不滿的方式,似乎就是看誰家不順眼就給誰家放把火,從前那定安王府都被他燒過兩回了,敢情鳳羽珩說的“證明方式”就是這個?班走挑起唇角,終於由衷地讚了句:“幹得漂亮!”

都統府突然起火,下方一片混亂,暗衛傾巢而出,終於讓班走承不住壓力暴露出來。

不過二人卻絲毫都沒有害怕,班走是典型的欠揍體質,越危險越興奮。而鳳羽珩則是有恃無恐,因為她知道,最後的退路還有藥房空間,端木安國的人奈何不了她。

兩人一路急竄而逃,鳳羽珩手下動作卻從未停過,一個一個點燃的酒精棉球往下扔去,一間一間的房屋燃起火來。天上大雪,地面大火,就像在比試較量一般,看誰能壓得過誰。

最終,還是雪花敗下陣來,哪怕老天爺把再多的雪花灑向人間,都沒有辦法壓制住這突然而來的大火。火勢越來越猛,化開了累積一地的冰雪,北界的大地在這樣的季節裡,難得一見地露出土色來。

都統府亂作一團,端木安國原本封閉了整個府宅,就為了查出那調換新娘的丫頭。也正因此,府上一個大門兩個側門三個小門全部都封得嚴嚴實實,來祝壽的人擠滿了院子,眼瞅著火勢從後院兒一點一點地往前院兒逼近,甚至都能感覺得到空氣中傳來的熱浪了,然而,卻是眼睜睜地出不去這個大門。

一時間,尖叫聲四起,撕心裂肺,整個都統府一如煉獄般可怕。鳳羽珩被班走帶著疾速而行,隱約看到端木安國也混在人群中,一邊大喊著“不要亂”,一邊死瞪著府門,似乎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開啟。

可人們哪裡容得他考慮,熱浪越來越近,什麼官級壓制,什麼端木安國,什麼北界,什麼投敵,統統都被拋到了腦後,他們齊心協力地開始撞門,又或者說是後面的人拼了命的去撞前面的人。一下一下,最前面貼著門板的幾位已經被擠得神智不清,可求生的意識卻依然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