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掌櫃一邊說著感慨的話,一邊張羅著小夥計去多煮些茶,給每間房都送一些。

陸通判上樓時也聽到了掌櫃的話,他在樓梯中間站著聽了一會兒,心下變有了合計。他到是很贊同那掌櫃的說法,因為家裡夫人是端木家的旁枝,他對於北界的事情自然就聽說得更多一點。他知道端木安國此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為了達到目的,別說是個親戚,就是親生兒女他都肯出賣。那些試圖逃出北界的官員們,最多不過半天就都得被抓回來,亦或者就地處死。

他心下一哆嗦,腳步加快,蹬蹬蹬就上了樓。誰知房門一推,還不待他喘口氣,突然衣領子就被人往前一拽,整個兒人都往前撲了去。隨後便是關門的聲音傳來,待他終於站穩,一看頭,就看到那個原本應該送到都統府的丫頭千禧正笑盈盈地端坐在外間的炕上,這種感覺讓他生出一陣恍惚,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他的夫人也還在裡屋睡覺一樣。

可是他知道,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的夫人眼下已經成為端木安國刀下的一縷冤魂,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丫頭。

陸通判頭腦一熱,眼裡熊熊怒火就騰昇起來,抓著他衣領的班走一看這架式就想笑,乾脆鬆開手來任其隨意發揮,他到是要看看,一個文官,面對他家這個要命的魔頭主子,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陸通判得到自由之後想都沒想,直奔著鳳羽珩就撲了過來,雙手成爪,看那樣是要去抓鳳羽珩的脖子。結果這一撲,非但沒把人抓住,也不怎的這形勢就扭轉了過來,變成了他的脖子被鳳羽珩給抓了住。

這一抓可不是普通的抓,陸通判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沒背過去。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何時雙腳竟離了地,而掐住他脖子的小丫頭因為個子小,此時整個兒人竟然是站到了炕上,只用一直手就把他給提了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後,這陸通判也顧不得喘氣的問題了,他額上的冷汗立時就滲了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他想掐死對方,而是人家只需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讓他死掉。而且,這種力量下,他斷沒有逃跑的可能。

一想到這,他的腦子也清醒起來,對方去而復返又到這裡來找他,肯定不是為了殺他這麼簡單,若是另有所圖,他的命也許還能保上一保。

看著他眼中心緒轉換,鳳羽珩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這陸通判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主,沒什麼主見,一切都靠陸夫人出頭。而今陸夫人已經不在了,這男人就相當於失了主心骨,到是好拿捏得很。

她冷笑一聲,挑著唇道:“陸大人,本郡主與你談一筆交易,如何?”

一句“本郡主”,陸通判的腦子瞬間“嗡”地一聲炸了起來。做為離京城最近的河天府通判,他對於京城官員的人事任免向來會多留幾分心思去打聽。他知道,大順朝的郡主原本有一個清樂一個舞陽,可那清樂不過是個異姓王家的女兒,又已經貶為庶民,正經的郡主就只有舞陽一個。後來舞陽加封公主,而郡主的位置就給了一個讓大順提之能夠心潮澎湃,千周提起來又恨之入骨的人,鳳羽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