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貴人帶著宮女月秀一路往景慈宮走,月秀邊走邊是感嘆,“所幸皇上只是降了主子的位份,而沒有像麗貴人那樣禁了足,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然,咱們連行動都受了限制,日子豈不是過得更憋屈。”

別的她提起麗貴人,元貴人不由冷哼了聲,“誰能像她那麼傻,幾十年不害一回人,害一次就被逮個正著兒,逮也就逮了,還不會為自己開脫,那麼老些罪名扣上去,降位禁足還真是輕的。”

“聽說是濟安郡主求的情。”

“那就更危險了。”鳳羽珩的身影又在元貴人眼前浮現出來,恨得她牙癢癢。“那濟安郡主從未安過好心,替她求一次情,往後指不定又從什麼地方找補回來,別以為那丫頭的人情是那樣好欠的。”

兩人一路走至景慈宮,人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泛了夜了。芳儀正在寢殿門口接過小宮女端過來的燕窩,一抬頭就看到元貴人往這邊走了來,當下便心生不耐。可到底她是下人對方是主子,這禮數還是得周全著,於是衝著元貴人行了禮,道:“貴人這個時候到景慈宮來可是有事?皇后娘娘身子不太好,已經要歇下了,吩咐了奴婢說不見客,貴人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就請明日再來請安吧。”

月秀看了元貴人一眼,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便知今日這皇后是一定要見著的,於是趕緊接了話說:“勞煩芳儀姑姑給通傳一聲吧,我們家主子是真的有事想要求見皇后娘娘,等到明日怕是來不及呀!”

芳儀不解,“何事這樣著急?”

月秀不說,卻只是道:“勞煩姑姑就給通傳一聲吧,至於見不見,相信皇后娘娘自有決斷的。”這話的意思就是,見或不見都是皇后說了算,你芳儀只管通報就成,可若連通報都做不到,那可就是失了本職。

芳儀哪能聽不出來她這話的意思,當下也不說什麼,別人是微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寢殿去。宮裡妃嬪眾多,因著這些年皇上不入後宮,這些妃嬪們一個個難免心中委屈,甚至有些人用委屈已經形容不了了,應該說是扭曲。這主子一扭曲,連帶著身邊的丫鬟就也跟著不正常,一個小小貴人身邊的侍女,就敢跟她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如此說話,還真是缺教訓。

芳儀憋著氣,卻還是到皇后面前回了話,皇后到是先沒理元貴人的事,而是問了芳儀:“是何人給了你氣受?”

芳儀將月秀的話重複了一遍,但見皇后沉下臉來怒喝道:“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這後宮再不整治,那些個人還都要上天了呢!”說罷,一擺手,“叫那元貴人進來,本宮到是想要聽聽她有什麼了不得的事非要這時候來,若是並她所說得那般急,此事本宮定要與之好好計較一番。”

有了皇后的話,芳儀只得請了那二人進到寢殿來。元貴人帶著月秀跪地行禮,卻遲遲沒聽到皇后叫起的聲音。二人跪得腳都麻了,終於月秀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但見皇后正靠在坑榻上,眯著眼,像是睡著了的樣子,不由得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可也就是這一聲咳,差點要了她半條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