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的下人好笑地看著他,抱匾的人就問了:“這位老爺,您這是演蝦米呢?要麼您就站直了,要麼就勞駕您回手接一下這匾,小的可還給您抱著呢。”

然而,鳳瑾元是不敢站直也不敢回手,他就只能一直這麼弓著身子,腿還打著顫,心下為自己剛剛的豪言後悔不已。

蓮王冷笑著抬頭看他,不客氣地道:“鄰居,不是說要幫著我掛匾麼?怎的人都爬上去了,卻不敢接匾?你這個忙幫得有些敷衍吧?是不是怕了?沒事,總共也沒有多高,就算是摔下來也摔不死人,但如果就這麼僵著,這街上人可是越來越多,鄰居你的臉面可就成了問題了。”

鳳瑾元一聽這話心下著起急來,當下一咬牙,臉一閉,也不管高不高怕不怕的了,右手抬起往下手一伸:“把匾額遞給我。”

“好勒!”那下人立即把手中匾額遞上去。

鳳瑾元大指扣在裡頭,四指扣在外面,一夾力,就準備把匾額給拎起來。可他真的是估算錯了這匾額的重度,下頭那人才一鬆手,他瞬間就覺得有一股大力墜著自己的胳膊就往下拽。身子再保持不住穩勢,就著這股子勁兒直接就往下扎。

底下的下人可是嚇壞了,紛紛上前接著,但卻不是接著鳳瑾元,而是接著那塊新制成的匾。匾一在手,立即就抱好了撤到一邊,任憑鳳瑾元從梯子上直摔下來,“砰”地一聲落入地面,沒一個人上前攙扶。

到是封昭蓮衝著鳳府那邊喊了一嗓子:“喂!鳳家的人快過來,有一個疑似你們家老爺的人在這兒摔倒了。”

鳳家門房其實早就看到鳳瑾元作的這一出了,只不過誰也沒愛管。鳳瑾元如今不比當初,可不是什麼左相,就是個平民,說句不好聽的,還是個太監平民。

鳳家的這些下人眼瞅著鳳瑾元兩眼放光地衝著人家姑娘去了,心裡頭鄙夷還來不及,怎的就願意管那破事兒。但眼下封昭蓮喊人了,他們就不得不去。

幾個門房連帶著從府裡頭跑出來的管家何忠一齊往蓮王那邊兒跑去,一看鳳瑾元正捂著屁股半趴在地上,不由得撇起嘴來。

但心裡鄙視歸鄙視,面上還是得管的,何忠首先上前,問了句:“老爺,你還好吧?”

鳳瑾元一看是何忠來了,趕緊就跟他道:“快!你上去,幫這位小姐把匾額給掛上。一定要掛正了!”

何忠不解地問他:“旁人家裡掛匾,為何要咱們府的人上去?”

鳳瑾元氣得想揍人:“我讓你上去你就上去,哪那麼多廢話,我……”

他話沒說完,讓封昭蓮給堵了回去,封昭蓮說:“不必了,我府上也不是沒有下人,鳳家老爺太客氣了。人們快快把鳳老爺扶回去,最好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別摔壞了哪兒。”一邊說一邊掩口輕笑,又扭頭對下人說:“到帳房去支十兩銀子,算是我給鳳老爺請大夫的錢。”

“不必不必!”鳳瑾元的臉都沒處擱了,強忍著疼讓何忠扶著自己往鳳府那邊走,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封昭蓮,很是不捨地說:“待改日我必當登門賠罪。”

封昭蓮衝著他笑了笑,回道:“那就恭迎鳳老爺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