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尤其是你們這種人。”

他冷冷一笑,道:“閣下,其一,咱們本犯法,同伴之間鬥毆爭吵是常事。其二,咱們不是行刺的人,怕行刺就別叫羅兄過船。其三,如果咱們志在行刺,閣下也保不住大人的安全。最後是請大人諭下,放咱們這些未犯王法的人離開。”他傲然地說。

“你好大的膽,敢對本官如此說話?”邢大人沉喝。

“不是大膽,而是身未犯法,理直氣壯,草民可對天地鬼神,毫不心虛。”

三眼狻猊修養到家,淡淡一笑向大人欠身道:“上稟大人,他們確未犯法,可否讓小可與他們私下解決?”

邢大人對三眼狻猊有信心,頓首示意允准。

“文兄,到貴舟一談,如何?”三眼狻猊向艾文慈笑問。

艾文慈說聲歡迎,向邢大人行禮告退。

“兄弟送文兄過船。”三眼狻猊伸出大手說。

“在下承請了,受寵若驚啦!”他坦然地答,伸手相讓。

所有的人,皆讓至兩側,所有的目光,全向兩人集中,屏住了呼吸靜觀變化。挽手相送過船,卻是公然暗較功力,所有的人,皆屏息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艾文慈挽了三服狻猊左臂,說聲請,首先邁步,神色逐漸嚴肅。

在官船這一段,看不出什麼異樣。當三眼狻猊第一腳踏上艾文慈的船時,船突然向下沉,喀一聲響,插在篙眼上的撐篙受不住船的巨大扭力,一折兩斷。船上一亂,船失篙移動。船伕驚惶搶出換篙。

艾文慈呵呵一笑,說:“滿兄好高明的千斤壓,佩服佩服。”

船就在他的笑聲中停止搖晃,船舷升回原狀。

“喳!喳!喳!”兩人一步步向艙面的中心走,艙板發出奇異的響聲。

艙門前的江漢虯龍,臉色泛灰。

烈日當頭,艾文慈與三眼狻猊的臉色上,大汗直沁,大串汗珠沿鬢腳下流。船按兩人的步伐一沉一浮,一搖一擺。

沒有人敢出聲,似乎全都停止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

兩人站住了,雙手一鬆艾文慈抱拳施禮,吸入一口氣說:“承送了,不知滿兄有何指教?”

三眼狻猊鎮靜地用手輕拭眼角的汗水,但呼吸略沉,精神有點恍惚地問:“文兄到敝地多久了?”

“不久,半個多月。”他沉著地答。

“文兄過去在何處得意?”

“在汀州。”

“哦!文兄定然認識四大天王他太鬢了。”此地接近汀州,他賊正是四大天王之一。

他臉色一沉,冷冷地說:“在下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想認識。滿兄,如無要事指教,兄弟不再耽擱了。”

三眼狻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一字一吐地說:“在下也有事在身,不宜耽擱,下次有暇,當與文兄親近親近。請轉告性丘的,不犯在滿某手中便罷,犯在滿某手中,滿某執法如山,即使他請來了百十個像你一樣高明的人,也嚇不倒我姓滿的。後會有期。”說完,極有風度地抱拳一禮,說聲“打擾”,從容舉步返船。

雙方的船備奔前程,遠出百十丈,三眼狻猊臉色方開始正常,向邢大人說:“邢大人,今後千萬不可離開府衙,以免意外。”

“這人可怕嗎?”邢大人鎮靜地問。

“小可恐怕沒把握對付他。”

“這……”

“在崔公子兄妹未到達前,小可必須將人重作安排,府衙附近須用諸葛連弩把守,小可自會小心。”

“這人五官清秀,眸正神清,滿臉正氣,恐怕……”

“大人,小可不敢自謙,也認為自己鼻直口方眸正神清,但小可是橫行三省的巨寇大賊,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