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可有可無的曖昧。

快到拉薩時,程蘇將車停在了一戶藏民家,跟著開著拖拉機的一家人踏上了朝聖之路。那群人也就此和她分別。

雖然她以前不信神佛,卻對這保持著敬意。她只想在這聖地用這種方式為自己的母親祈禱,祈禱她的靈魂得到安寧,祈禱她能夠有一個幸福的來生…

三天後在她到達終點,完成那一步一五體投地的膜拜時,已經有些滄桑的味道了。虔誠,無條件的信任,信仰就是這樣讓人感動的。

在她出了布達拉宮來到下面的廣場時,竟意外的又遇到了那群人。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要向珠峰大本營出發了,程蘇也沒什麼計劃在王雪然的邀請下就答應和他們一起去了。在他們的指導下買了五千多的裝備。這讓程蘇很汗,還真是燒錢,如果不是她已經徹底放開了,還真是捨不得。他們因為有經驗人士帶路,而且也不準備爬多高,所以沒有請當地的夏爾巴人做嚮導。據說要請這些嚮導,起碼要出十來萬。

在程蘇印象裡珠峰就在一片山脈中,大家自由出入的,沒想到竟然也是一個景區,還要收門票,四五月份的高峰期,人還挺多。幾人浩浩蕩蕩的到達絨布寺,乘環保車去了珠峰大本營在那裡的帳篷旅館休整了兩天就出發了。

接下來的事情程蘇直到最後一刻還是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場白色的夢。全副裝備的他們,從南面歷來人們探出的老路線走,在海拔六千多米意外發生了雪崩,直接將幾人衝散。程蘇被衝到了一個雪洞裡,氧氣裝備當場就撞壞了,身體也有好幾處撞傷。

雪洞不算太深,四五米的高度,外面已經被遮掩住了,光線很微弱。因為之前幾人都是用登山繩連在一起的,如果沿著繩索向上爬出或許還能出雪洞。只是當她拉繩子時,卻是很順利的拉回了大約五六米的尼龍繩。看著繩子的斷口,程蘇並沒有多著急,只是有些無語,買的時候,那些人可是說這是世界級的登山繩,抗拉力可是有兩千多公斤的,這麼容易就斷了,可真是有些水。全身已經冷的可怕了,身體幾處還不斷傳來悶痛,呼吸越來越困難,程蘇的意識也變的有些混亂了,很多遙遠的畫面一張張如同舊照片一樣展開又模糊著消失,祖母牽著自己的手去看大戲的場景,祖父從房樑上摔下來的表情,母親年輕時留著兩條粗黑大辮子的黑白照片,父親摔門而出的背影…

耳邊似乎聽到小時候祖母叫自己起床的聲音,“蘇蘇,蘇蘇…”那帶著綿長尾音的聲音,多久沒有聽到過了?

要結束了嗎?真的如同出發時所想的,無所謂,無牽掛了嗎?牽絆她的線斷了一根又一根,還有什麼呢?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傳自手腕的一股溫熱,讓她的腦中突然出現了那人略帶憂鬱

的臉…

02、肅殺冬日

灰濛濛的天空下,枯草漫延,四處翻飛,一片赤貧荒涼的土地上,一個千瘡百孔的小房子顫顫巍巍的立著,凜冽的北風打著呼哨,如同魔鬼的咆哮,吹的破舊的窗欞嘎吱作響,彷佛隨時都能分崩離析。一絲細弱幾近不可聞的呼吸聲從屋內堆起的茅草中傳來,捲縮成一團的小東西全身不自覺的抖著,彷佛受驚的小刺蝟,頭埋在肘間,露出一小節脖頸細弱蒼白,看起來觸目驚心,短短的頭髮沾著幾根枯草,緊裹著乾巴巴已分不出本色的衣服,外漏的同樣顏色的棉絮像是隨時要掉渣般。

突然間那扇破舊的門被推開,然後又被小心的關好,進來一個矮小的身影,大約一米左右的樣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洗的臉上真可謂是五花八門,只能看出尖削的大體形狀,尤其顯出了一對黑白分明的眼,那眼裡透著明顯的緊張,看了下那堆草中捲縮的小人,輕輕的走過去,摸了下對方的額頭,吐了口氣,推了下那小人,只見小人兒皺著眉縮了縮,“喂”,他小聲的喚著。

程蘇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