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藏在島礁之間,雷雲風暴化為生機融入大地,消散一空,地氣由此漸漸充足,不再動盪不安,根基趨於穩固。

土著的村莊壯大後,現有的農田無法供養族人,開拓新土就成為必然,一旦互相接壤的村子舉起武器,流血死亡不可避免紛至沓來。土著無論老死病榻,還是死於戰亂,靈魂離開身軀墜落冥土,便在血海中浮沉,吸取足夠的陰氣漸漸化為鬼神。

由於新大陸的陰間和凡世都是新生,界限模糊,偶爾有野獸與鬼神脫離冥土法則束縛,上升來到地面,它們或是憎恨凡人,擇人而食,或是眷顧流連不去,自願成為土著的守護,其中的冥土野獸,機緣巧合之下也能成為圖騰,即便回到陰間,還能陸續獲取粗淺的信仰之力。

再說草原蠻人共尊的扶白聖山,主峰一夜之間傾折崩塌,山林草木枯萎衰敗,蟲蛇鼠蟻暴斃路旁,靈氣喪失流溢,便是蠻神安格里也不得不再次陷入沉睡。

居狼城,所有薩滿失去神術,亂作一團,久被壓制的野人、被盤剝無度的小部落牧民,意外發現高高在上的薩滿們虛弱不堪,便接連出逃,不敢向西出奔草原,便紛紛結伴往東逃到白沙碧浪的海邊,織網捕魚,彎弓打獵,恢復漁獵的傳統。

偶爾天氣晴朗,碧空如洗,萬里無雲的時候,漁人們便能在海天相連的極遠處,看見聳立的柱石,為白雲繚繞,若隱若現的陸地激起居狼城逃奴們的嚮往。

薩滿的威嚴和權利並不只是源自神術,更多的是蠻人與聖山之主安格里連線的紐帶。在蠻神沉寂的漫長歲月,他們便已精通草藥和醫術,因此居狼城的局勢很快穩定,並向逃亡的奴隸和牧民派出追剿的狼騎。

從滾滾而來的煙塵中看到高舉的屠刀,野人和逃奴們伐木作舟,帶上足夠的乾糧前往附近的島嶼,並以此為跳板,橫渡大海,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登上廣袤無邊的新大陸,其實也就是一座大點的島嶼。

他們帶來金黃色的稻種和栽培技藝,在肥沃的土地開闢水田,灑下希望來年豐收的種子,同時也帶來製作陶器,鍛造鐵器、銅器的工藝,甚至繼續維持著過去的信仰。

新的流民和逃奴不斷湧來,漸漸地,他們的實力越來越強,在新大陸站穩腳跟。以三年的積蓄,建立一座宏偉的石城,並把腳下的這片土地稱為“雲方”,寓意為遠離九州的荒土。

石城的城主塔克士原是一位身高六尺三寸的野人,力大無窮,抵達新大陸沒幾日,就在荒野中角抵搏殺一頭破壞水田的荒獸鐵脊牛,又以其滿腔熱血沐浴己身,生啖吞食牛心。如此種種勇武之舉鎮服在原野遊蕩的荒獸,又接連擊敗十幾位有名的勇士,便被眾人推舉為雲方國主。

塔克士也是個重要人物,野人得薩滿啟蒙開化後依附居狼城,漸漸凝出族氣,攤薄均分在幾個天賦異稟的族人身上,他是首位聚眾的‘酋長’,肩負野人的族運。

鐵脊牛圖騰體內的神性不知是何緣故竟然轉移到此人身上,魁梧體格不僅拔高至丈二,額頭竟然生出牛角,面骨拉長,顎骨延伸,彷彿長著一個牛首。

既有神性,又有族民,塔克士成為新大陸首位荒神,天命不再眷顧土著,不思進取者將會被無情地拋棄,這就是新大陸的神律。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世

庇護土著的荒獸由於固執地居住在既定的獵場,並不清楚在遙遠的目光所不能抵達的地方,野人塔克士獲得神性,受族人推舉,建立城邦國體成為荒神,不過天命轉移非同小可,彷彿重重一擊,觸動許多圖騰的心靈,尤其是在冥土與陰兵爭戰的鬼神,它們有直觀的體會。

一盤散沙的深淵之心碎片原本沉睡在新大陸的地底深處,位於冥土和陽世的夾縫區域,汲取兩個世界的原力緩緩地修復創傷,當塔克士成為荒神,壓倒所有荒獸,成為這片狹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