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沈由甲驚出一身冷汗,道:“叔父明智!若我等追殺上去,穆休爾定然會如此作!若非叔父想到此節,老夫……我險些誤了大事!”

沈藏鋒安慰他道:“你對狄人恨之入骨,這也是靖邊心切。”

雖然經沈藏鋒解釋後,沈由甲也認可了暫不追擊的做法,但他又添了件心事——祈禱上蒼讓穆休爾一回部族就被幹掉……

等沈由甲睡去之後,沈疊打了水到東廂伺候沈藏鋒梳洗,順便將沈宣的信交給他:“方才送來的。”

沈藏鋒接信之後展開一看,先是面露微笑,道:“年樂木果然不負我之厚望!”繼而皺眉,“二姐……倒要想個方子周全下……”

看到末了兩行,暗鬆了口氣,心想,“嬴兒身子已經好了,而且確定是個男胎……如此真是極好!這三年她有孩子陪伴料想也不寂寞,父親母親重視子嗣,必然因此厚待她。縱然帝都女眷裡還有人與她為難,母親也會為她做主……”

欣慰了一陣,又開始琢磨,“這是我的嫡長子,我若在帝都,定要親自為他起名。但如今想來是父親起了,唔,或者我起個小名?”

思及尚未出世的孩子,沈藏鋒似覺白日以身為餌的緊張、廝殺的疲憊似乎都輕鬆了很多,他開始回憶自己所讀過的典籍,苦心思索起該給這孩子擬個既吉祥又好聽的小名起來……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長風的婚事

'第3章第3卷'

第299節第一百六十八章長風的婚事

“三弟妹你聽說了嗎?紀王殿下上表請求為紀王太后守陵三年,以盡孝心。”這日午後下著濛濛小雪,庭中碎玉瓊粉飛舞,幾個小使女唧唧喳喳的堆著雪人,劉氏領著大孫小姐沈舒景過來。寒暄了兩句,打發沈舒景去逗鸚鵡玩,自己則說來找衛長嬴下棋,沒走兩步,她就丟開了棋子,抬頭道,“如今母親擔心極了!”

衛長嬴是知道沈家正謀劃著易儲之事的,起初不免疑心紀王正是沈家打算用來取代太子的人選,畢竟紀王后是沈宣的嫡長女沈藏秀。然而沈宣又在前幾日傳出病倒的訊息,如今除了遠在西涼的沈藏鋒外,沈藏厲諸子都日夜輪班侍奉榻前——作為女眷不便去公公內侍探望,但看這陣勢也像是病得不輕的樣子。

所以現在她也吃不準局勢到底如何了,這會聽了劉氏的話,就嘆了口氣,道:“昨兒個蘇大表姐過來看我,和我說了一些最近的事情。除了紀王殿下,似乎伊王殿下這些日子頻頻前往季宅?”

劉氏也蹙緊了眉,道:“可不是嗎?我想著你孃家與季去病有舊,你如今懷著身孕這些事情不要叫你也跟著操心,所以沒說。沒想到你已經知道了……伊王殿下據說是這次給紀王太后弔唁的時候觸景傷情,想到了已故的周寶林,深覺‘子欲養而親不在’之悲痛,所以在聖上和珍意夫人跟前都去請了罪,痛悔自己從前對聖上與珍意夫人不夠孝順。這不,他的養母珍意夫人長年多病,他就想著要去請季去病給珍意夫人看病了,而且還請求聖上讓他大婚後帶珍意夫人去封地盡孝!”

衛長嬴道:“我雖然只在宴上遠遠見過珍意夫人幾面,也不通醫理。但也看得出來這位夫人的病恐怕大抵是從心病而來的,即使季去病醫術了得,然而心病只能心藥醫罷?”

因為現下包括黃氏在內的人都被打發下去了,劉氏如今常與衛長嬴來往,說話隨意了很多,閒閒的落了一顆子,又磕了幾粒瓜子,才笑著道:“珍意夫人的病,縱然季去病能治,你想她失寵都多少年了?基本上是從失寵就病了,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那種病是心病而起,之後卻是失寵之後景況惡劣,一拖就拖嚴重了,這樣積年的痼疾,除非是神,否則誰能讓她一下子好起來?”

“而且現在紀王太后才離世,按著為庶母守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