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變成一個瘋子了,我也開心得快瘋了。

從那時候起,我便開始堅定地以為,天蠍座的你只是不擅表達自己。

星座上是這麼說的:如果你能感覺天蠍座對你三分的喜愛,事實上會有五分;如果你能感覺到五分,事實上會有七分。超級能忍,比如明明想見一個人,卻不會見面。比如明明想知道誰的訊息,卻什麼都不問,除非不想忍。

我以為,天蠍座的愛,只是需要時間。所以,你的一切,哪怕是慣常的冷漠我都甘之如飴,對於愛情,一直保持著純淨的初衷,飽滿的憧憬。

今天,我才明白,時間永遠沒過去的回憶來得更有力量。

事實也證明了確實如此,紀念幣永遠是最光鮮最值得珍藏,尋常到卑劣的一塊錢永遠可以隨時丟進下水道口的縫隙。

顧行止,有很多話我想跟你說,可是現在似乎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給你的禮物盒裡面是你曾經送給我的那串魚骨項鍊,我想了一晚,還是決定把它還給你。

讓所有對你付出的自尊,悲喜,示弱,失望,認命和疾馳而去的這幾個月的,生動卻徒勞的短暫時光,一切的一切,都就此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吧。

感謝你,還能讓我在三十歲這一年,擁有這樣一段猝不及防到來,卻叫我挫骨揚灰的感情,還能讓我在三十歲這一年,交付自己的全部,讓我慘敗,讓我認輸,讓我在以往至此的三十年人生裡,唯一一次,這樣心甘情願的失敗了。

儘管最後的結果只是,魚骨頭留下了,貓已經走了。

××××

……

今天婚宴的男女主角到我們這桌敬酒的時候,我已經坐在顧雪琪身邊喝的搖搖欲墜,可是依然逼迫自己的大腦保持著深度的清醒。

我同一桌的人站起身,對這對新人微笑,伸出手臂握緊酒杯,跟玻璃杯輕撞的優雅聲祝福他們倆個。

耳邊是紛沓到來最終合成重音的——

“恭喜恭喜啊……”

“真是郎才女貌啊……”

“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

從來到我們這桌,我能感覺到顧行止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一桌的人,冷冽而透析的眼光卻沒有放開過我。

而我只能微微笑,乾淨明朗,而非崩潰後哭哭鬧鬧的瘋女人。

等到我好不容易平穩住心緒,真正與顧行止眼睛對上的時候,卻並非我所感受的那樣。

他注視著我,只是溫和卻有點悲傷地看著我,眼底的光亮度微弱,就像一把餘溫尚存的灰燼。

我彎起眼睛和嘴角,跟他碰杯,義不容辭加入滿桌此起彼伏的祝福合音行列。

顧行止和雲蔚終於離開前往下一桌,白色禮服和黑色西裝交疊的畫面硬生生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下一秒我幾乎渾身散架,力氣憑空消失,血液放佛停止流動,之前太過全神貫注的演戲,所以此刻暈眩的酒意突然以十倍的力量襲擊了我的感官。

我想看清了椅子坐下,卻“啪”得一下跌坐在地面,頭就正好撞在椅子角,眼前頓時大片金星。

“薛瑾!”身邊的顧雪琪驚呼了一聲:“你不要緊吧。”

迷糊間我能聽到我們一桌的人都嘈雜起來,之後整個大堂都渲染開鼎沸人聲。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朝我逼近,緊接著腳步主人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我,耳邊是他一點都不流暢的喘息。

我知道是誰,下一刻反應過來,死命推搡開他的懷抱,“顧行止,你管我幹什麼,快滾啊,滾回去結婚啊。”

他不說話,他就是不肯放手。

最後我放棄了掙扎,腦袋昏沉時分卻有些東西突然明晰,這幾個月來的一些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