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跟他離開時一樣,整齊,安靜。沒有人出來迎接他。朱麗跟父親旅遊去了,家裡沒有別人。

朱昔坐到沙發上,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馬路上那一閃即逝的白色影子依然殘留在他腦袋裡。他自認是個無神論者,徹頭徹尾地厭惡所有所謂的靈異事物。但那一刻,他所看到的東西卻好像一個無聲無息的諷刺,悄悄摧毀他慣有的思想體制。

我不應該這麼想的。天下沒有那麼荒謬的事情。

(真的沒有嗎?小鎮裡的那個白衣少女又是什麼?)

這僅僅是個巧合,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她還活著,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為什麼要先幹掉我的朋友?

朱昔的目光在房間中游移。他不是想要找什麼,也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直到他的目光落到那臺還沒關閉的電腦上。

從他坐著的地方可以輕易地看到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整個房間,所有東西電器都是關閉的。來由地感覺到這安靜的房間就像一個死去的墳墓,唯一活著的只有那臺還在運作的電腦,以及他本人。

我出門之前沒有關電腦嗎?

朱昔沮喪地站起來,朝電腦走去。

電腦仍然掛在信箱上。一道藍色的橫條襯托這一封信的標題:“詛咒開始的第一天”。

這是什麼?

朱昔隨手點開了那封信。

黑色的信紙,白色的字型。一個一個字,優雅而整齊的排列在一起,看得令人暈眩。

“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個警告。她的影子穿越時空而來,詛咒由你們沾染她氣息的那一刻開始。流血不會停止,從邊緣逐漸接近核心。她在曾經歸來的時刻歸來,在她曾經離開的那一天之前,補償你們曾經毀壞的一切。”

信很短,只有這麼幾句話。寄信人姓名顯示是“降靈網”,也就是三天前他曾經玩過降靈遊戲的那個網。

這什麼意思?警告信?警告什麼?寄信的人把自己當什麼?鬼?還是神?

(她回來了。回來了三天之後,第一次引發騷動。一切都如同四年前一模一樣……)

(她回到小鎮的那一天是七月二十六日。她離開的那一天是……)

狗屁,我在想什麼!寄信的人根本什麼都沒看到,這只是文字遊戲,只是用電腦發出的統一信件,故意嚇人。把這種垃圾遊戲當真的人是蠢豬!

朱昔像摔一樣地放下滑鼠。就在滑鼠跟桌面接觸,發出響聲的同時,電話鈴響了。

“喂?誰啊?”朱昔拿起聽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有顫抖。他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如果從聽筒裡傳出的聲音是那溫柔的,悅耳的女聲,那該怎麼辦?

“是我,朱昔。”電話那邊的人低聲說。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朱昔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還記得我嗎?我是歐陽操。”

“是你。”朱昔輕輕吐了一口氣。“還沒到約定的日子,怎麼突然打電話來了?”

“有件事情必須找你核實一下。”歐陽操直接切入主題。“三天前,你是不是也去了?”

“去什麼地方?”

“降靈網。那天線上的十個人裡面是不是有你?”

“你怎麼知道?”朱昔多少吃了一驚。“別告訴我你也去了。”

“我確實去了。”歐陽操的聲音越來越沉。朱昔想起了多年之前他們還在那個小鎮上學的時候,歐陽操每次要宣佈一項重要事情時,總是這種口氣。“我懷疑阿琴也去了|Qī|shu|ωang|。郵件呢?郵件你收到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朱昔緊皺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電腦。對於歐陽操這種認真的語氣,他覺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