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樅應嫌棄地拎著衣服的一角,表情不好:「你說你那個倫敦的室友叫傑夫?」

時筠嗯了一聲,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傑夫了。

魏樅應:「他和穆凱兩個人是把整個曼島上的醜衣服都買走了嗎?」

可醜也比穿身上臭掉的衣服好。

他和穆凱的穿衣風格差很多,不過臉長得好看,也能把這件他眼裡的醜衣服撐起來。

洗澡,他沒讓時筠幫忙。時筠推開房門,正想去找張光煒拿醫藥箱。麗特已經拿著醫藥箱和兩杯熱水過來了。

他們送完東西就直接離開了。

時筠先將自己臉上的傷口清理了一下,就將魏樅應腳踝的紗布換掉,她輕輕觸碰著傷口旁邊:「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的。」

「不痛。」魏樅應將腳搭在她腿上,原本手撐在伸手,突然想到什麼,人前傾,他抬手將時筠耳邊的頭髮撩起來,「你呢?怎麼樣?」

魏樅應湊過去認認真真地觀察起她被槍託砸過的地方,臉頰稍微有點泛紅,嘴角有點破皮。

她多少還是有些愛美的,別過臉:「沒事,就破了點皮。」

因為平時都是當做儲物間的,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還有點灰塵的味道。因為張光煒最多也只是來這裡找東西,所以燈泡壞了一個他就一直沒有修。

屋子裡就一個燈還亮著,鵝黃色的燈光微微弱弱,將她的身子一般拉進昏暗裡。

魏樅應看著她低著頭,垂著眸幫自己換紗布的樣子。又想到了不久前,她一身狼狽,又不顧一切地折返回屋子。

「當時為什麼不走?」

這其實是一個明知故問的答案。

時筠反問他:「那當時他拿著槍對著我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要騙他說是你把佩妮藏起來的?」

又是一個明知故問的答案。

因為……他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因為那一刻魏樅應想她活下去、因為那一刻他也想到了如果今天自己這麼死了,那麼時筠會不會像一輩子都記著那個叫做賀昀的人一樣一輩子記著他。

那麼他就不會輸。

對傷口消毒,她用新的紗布將傷口包裹起來。

沉默將他們問出口的兩個心知肚明的答案給翻篇了。

處理好傷口,時筠將醫療垃圾收拾好。那盞鵝黃色的燈她沒有關,她掀開被子躺在魏樅應旁邊,或許是大難不死之後和旁邊的人躺在一起,感受著他的懷抱,覺得比任何一個晚上都踏實。

魏樅應側過身,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害怕嗎?」

「現在嗎?」

魏樅應:「當時。」

時筠沒撒謊:「當時緊張到已經感覺不到怕了,越是慌就越是可能出事。我們之前不是覺得道斯有點問題嗎,我又看見他繼父那樣子,我突然就覺得有點熟悉,我就猜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是道斯害了自己媽媽,繼父和道斯媽媽之間很相愛。」

「這都能猜到?」魏樅應摟著她,「這麼危險的時候,你居然靠猜?」

時筠往前湊,和他貼近了一些:「還是有點把握的。我……我和我媽媽當時出事的時候,我爸來到車禍現場開口問的每一句話都是我媽媽。就像是道斯繼父今天在屋子裡發瘋的時候一樣,一直喊的只有道斯的媽媽。」

所以時筠覺得很熟悉,才聯想到自己身上。

「那你和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時筠:「比以前好。但是他心裡可能沒有辦法真的原諒我,雖然不像是其他父女之間,但也挺客客氣氣的。」

父母沒有那麼相愛,魏樅應有些無法感同身受。

時筠見他沉默,扯出一抹笑容,打趣:「如果以後我懷孕生孩子了,但是因為難產我去世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