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二爺挑起簾子。走到廊下,對站在不遠處的人道。“石斛。”

被喚作石斛的小廝,趕緊朝著旋二爺走了過來,彎腰行禮,“大人。”

“我記得你略懂醫術?”旋二爺的嗓音很輕,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他在講什麼。

石斛點頭,神色不改,“小的略會一些。”

旋二爺毫不猶豫地說,“那麼,你便幫我準備幾貼藥。藥效越快越好……”

石斛微微一怔,略有些疑惑,問道,“大人,你想要的藥是?”

旋二爺壓低了嗓音,用只有石斛和他能聽見的嗓音,將自己要的東西說了一遍。

石斛聽完之後,嚇的臉色發白,“大人您這是……”

“按我說的做。”旋二爺擺了擺手,“儘早。”

石斛見旋二爺神色堅定,便不好接著再說什麼,只是心裡略微有些猶豫。

畢竟這樣的事情,對旋二爺而言,太過於……難以抉擇。

旋二爺見石斛不動,嗓音清冷,“我不養廢物,明白我的意思嗎?石斛,今日我罰你半年的月俸,你可願意?”

石斛聽了之後,立即跪在了地上,“小的願意。”

旋二爺沒有說話,便轉身慢慢地走進屋內。

石斛跟在旋二爺身邊,從未見過旋二爺如此動怒的神色。平日裡旋二爺總是和善,又溫文爾雅。

石斛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

他怎麼都快忘了,旋二爺本不就是什麼心善之人。

他真的是昏了頭,被旋二爺這幾年的外表所欺騙,都快忘記了旋二爺當年做事的果決和毫不手軟。

方才旋二爺罰了他的俸祿,是給他一個警告。若他再犯錯,那麼他的下場,或許還不如那個人好。

石斛從地上站了起來,抬起頭看了看夜色。

只見一輪殘月懸在空中。

“旋家……終究是……”石斛在心裡喃喃自語,最後閉上眼,從院內走了出去。

而彼時,晏錦正依在軟榻上,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香復掌了燈進屋,瞧見晏錦疲憊的樣子,又瞧了一眼晏錦手中的書,微微一怔。

今日,晏錦捧著這本詩集,看了許久。

香復剛開始以為是誰留下的孤本,可她仔細的看過之後,才發現不過是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詩集。

香復想不明白,晏錦為何如此的在乎這本書。

擺在一邊紫檀木雕花小炕几上,還有一瓣被烘乾的綠玉牡丹花瓣。

香復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晏錦今兒瞧著這兩樣東西,一直便沒挪過眼……

“小姐,夜深了。”香復將燈放下後,又輕聲地說,“明兒再看吧。”

晏錦睜開眼。露出一臉迷糊的樣子,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她將手裡的書放下,慵懶地問,“什麼時辰了?”

香復低頭到,“剛過了子時。”

晏錦依舊是一臉迷茫的樣子,她揉了揉眼。將手裡的書放在了小炕几上。

她將這本詩集翻了不下十遍,可依舊沒有從這本書上,找到除了莊生之外的其他痕跡。反而是書裡夾的一瓣被烘乾綠玉牡丹,被她翻了出來。

給她送這本書的人,到底是誰。

是沈蒼蒼……又或者是沈硯山?

沈家的人。是不是從一開始便知道里面的事情?晏錦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沈家的人,為何要幫她。

晏錦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將綠玉牡丹花瓣放進詩集裡,然後緩緩地朝著床榻走去。

晏錦迷迷糊糊的睡下。

第二日晨光熹微,她便聽到屋外傳來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