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一場大病幾乎耗掉了寒小媒婆這幾十年來積累的所有精力,好在經過兩日的悉心照顧,她又重新恢復了活力,活蹦亂跳的像只逃脫了困境重獲了自由的野兔子。

“你家少爺怎麼還不回來?他再不回來我就先回寒媒館了,我的夥伴們還在家裡等著我呢。”寒小媒婆坐在一桌美食麵前,但弱水三千她只取一瓢飲,縱使大病初癒,她還是隻對那紫的發亮的提子情有獨鍾,她嘴停也不停的吃著,含糊不清的對身旁的人說道。

穆不理笑了笑,看到又重新嘻嘻哈哈的寒諾敏他心中甚是欣喜,“公子他最近都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過現在都快夕下了,他應該回來了。你現在吃這麼多,一會吃不下飯公子該責罵我了。”

寒小媒婆覺得他這話說的可是莫名其妙,“東西是我吃的,肚子是我的,他罵你幹啥,你不要理他。”眼睛偷瞄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會進來,她才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家公子是個怪胎,不要理他。”

“你是這樣想的?”說這話的不是小書童穆不理,而是不知道何時已經開啟門走了進來的穆大公子,他雙手負在身後,面帶笑意,只不過這笑容看在寒小媒婆眼裡有些不顫而慄的感覺,他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在她身旁坐下,看了一眼穆不理,穆不理便乖乖的退了下去。拿起一顆顏色潤澤的提子把玩了一番,才又勾唇望向身旁的人兒,“看來你對我有很深的誤解,我有必要改正這些誤解,讓你對我有更深刻的認識。”

“不用認識不用認識。”寒諾敏連連擺手,她對他可沒誤解,所以不需改正,見他還是用那副饒有深意的視線看著她,她不禁小心肝亂顫了下,高度警惕,“你不會要報復我吧?”

穆子越的視線始終落在她小心翼翼的小臉上,須臾他笑了,手自然而然的覆上她的小腦瓜,輕輕的揉了揉,不說話。

他做這樣的動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次給她的感覺卻有些不同,她突然有些慌亂,他看著她,她回望著,氣氛一分一秒的變得更加曖昧,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迎著光的方向她看到眸中帶著驚訝又帶著怒意的青兒。她索性站了起來,為什麼會這麼的尷尬?

穆子越淡然收回手,側眸看向還站在門口的青兒,語氣裡是濃濃的不悅,“穆府的規矩難道你忘了?”

“青兒知錯,青兒只是一時心急,以為寒姑娘還在睡著,並不知道公子也在這裡。請公子恕罪。”

眼看他的臉色越來越冷,雖然她對這青兒吧沒什麼好感,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受罰呀,寒小媒婆梗了梗脖子,只希望救人便救,可別殃及她這個好心人便可,“是我讓青兒姑娘進門不要敲門的。”見他臉色還是未有好轉,隨時有發作的可能,她同情的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青兒,決定不厚道的撤,“那個,穆子越,我想回家了,我回去了啊。”說完,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卻被人拉住了手腕,他的手很涼,這雙手在她發燒昏迷的時候曾經幾次撫上她的面容,帶走她身上的熱度。

“我送你回去,一個女孩子家不安全。”

“我……我很安全呀,”不知道為何,口齒突然變得不利索,她撓了撓頭,“你看我長成這樣,不會有誰那麼瞎眼的欺負我的。”

本只是自謙的一番話,誰知穆大公子聽了反倒讚賞性的點了點頭,深黑的目光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逡巡一番,最後的落點是她臉上的痣,“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也難說,飢不擇食嘛。”

說完,在她咬牙切齒的視線中牽著她的手離開了。

“你才飢不擇食呢!不對,是你飢餓的連食物都不選擇你!”

“你瞎掰的功夫挺厲害,難怪人稱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不過在我這裡你註定只能是一條啞舌,有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