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妍輕輕一笑:“我也只不過是隨口一問,怎麼,你們以為我當真瘋了不成?”

雪致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自己的手心也微微潮溼,卻仍舊堅持說道:“主子,奴婢還沒有說完。輕功雖有這般速成之法,但是,每逢陰雨便不能施展,而且雙腿劇痛如裂,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會折陽壽,使用一次大抵會折壽五年。”

慕清妍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放心,我還不至於失心瘋。我有分寸。別說他不一定真的死了,就算他真的死了,報仇的方法何止萬千,我也犯不上用這樣損陰喪德的法子來練邪功。那個冊子,不管真的假的,燒了吧。”

雪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深深一禮,道:“主子見諒,這是段公子怕主子哀痛太過,誤入歧途,所以才叫奴婢試探主子的。”

慕清妍不在意的點點頭。忽然想到了那些遙遠的過往。當初她被強娶回楚王府,歐競天用盡各種方法對她凌辱,一方面是因為受了毒藥控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恨得太深入了歧途。段隨風是和歐競天風雨同舟一路走來的,因為見過了他所受的苦所措的路。所以不希望自己再重蹈覆轍。

看著她有些出神,霜姿雪致的心又提了起來,雪致趕緊把那本小冊子一把火燒了,推著霜姿去倒茶。

院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赫連扶蘇輕鬆而帶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清清,我回來了!”

明黃色衣袍飛揚間,赫連扶蘇已經出現在院門口。

慕清妍微微點了點頭,整個人仍舊有些怔怔的。

赫連扶蘇放緩腳步,一邊走一邊把頭上戴的金冠摘了,外袍也脫了,露出裡面一身明黃色錦袍,上面金線繡著雲間飛翔的金龍,雖然天光漸暗,仍舊熠熠生輝。

“清清,在想什麼?”赫連扶蘇走到慕清妍身邊,柔聲問道,“我見過父皇,連東宮都沒來得及回立刻便趕來見你,只怕你對這裡不夠適應,怎麼樣?還習慣嗎?”

慕清妍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他身上的明黃色,唇角微揚,扯出一個笑的弧度:“赫連,你錯了。”

“呃?”赫連扶蘇一愣,“我,錯了?”什麼都還沒做,怎麼就錯了?

“你不該來這裡,你該回東宮,見一見你東宮忠心耿耿的臣屬,他們替你提心吊膽這麼久,總該得一顆定心丸。”慕清妍擺手吩咐霜姿雪致準備晚飯,一邊緩緩說道。

“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赫連扶蘇不在意的一笑,“我已經派人回去了。”

“赫連,”慕清妍眸光清冷,一點笑容也似淬了冰水,“我不是你的紅顏知己。”

赫連扶蘇心頭一涼,腳下虛軟,不自覺倒退了一步,臉上那些興奮的紅暈瞬間變成一片蒼白。沒什麼比她親口說出來的絕情話更能傷人。

慕清妍卻不管他到底是什麼反應,在她看來,她給不了也不會給赫連扶蘇希望,所以就應該把他對自己的那份情早早扼殺,仍舊一臉平靜地道:“我是你的朋友,這個我從來都承認,並且會以這個身份和你來往,直至你想改變這個身份。作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你這樣做,不是為君之道,不是明君所為。”

赫連扶蘇背過臉去,慘然自嘲:“是,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這次來,身份是你的幕僚,自然作為女子,是不方便住到東宮去的,但是你的那些東宮臣屬、幕僚必會質疑,甚至懷疑我是你的女人,那麼,便讓他們來好了,我也不妨舌戰群儒一回,”慕清妍展開一點靜靜的笑容,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我會向他們證實自己。這個別院,算是太子送給我的,可好?太子可以來,五日一次,或者十日一次,都好,但必須是白天,必須有幕僚相陪。這一次,我便不留太子晚飯了,你快回去見一見你的東宮臣屬,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