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妍有些迷惑:“怎的這一次趕路所需時日這樣短?我記得以往去西秦所耗費的時日非常多的。”

歐競天一笑:“因為我們這一次都是走的捷徑。走吧,我們去看看赫連太子在南蒙是否順風順水!”

慕清妍掀開車簾,向外面一張,眼前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已經進了四月,丘陵上蔥蘢的綠色間有各色茶花、杜鵑盛放,與天慶相比又是一番景象,不由得回頭對歐競天道:“才剛剛進入南蒙便覺得氣候與天慶大不相同了。”

“妍兒覺得哪裡更好些?”不知何時歐競天已經悄悄改換了稱呼,更多了幾分親暱。

對此慕清妍似乎毫不在意,改便改了,她不阻止也不應承也就是了,想了一想答道:“各有各的好吧。以前赫連跟我說過,越往南,南蒙越是四季如春,百花常開不敗,到了南陲簡直是四季如夏,有些水果和花卉是天慶見不到的,有機會我倒想見識一番,若說定居麼,我倒不覺得有多好,一年四季一成不變也未必就是好的,我還是喜歡四季分明一些,可以領略不同的風景。”

歐競天點頭微笑。

他們其實並未深入南蒙腹地,只在邊界逡巡,會齊了赫連扶蘇安排給他們的人,便轉道趕奔西秦。

慕清妍看著對他們畢恭畢敬的赫連扶蘇手下,悄悄問歐競天:“你難道在南蒙便沒有暗樁?為何要借重赫連的勢力?”

歐競天淡淡一笑:“有是有,只不過不是很多。而且,能借力打力,我為何還要耗費自己的力氣?”

慕清妍翻了個白眼,這便是真是的歐競天麼?怎的有些無賴呢?

“妍兒,”歐競天卻認真地道,“兵者,詭道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必太認真的。”

又走了幾日,歐競天忽然命隊伍停了下來,這幾日慕清妍有些感了風寒,自己開了藥吃了,每日在馬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

歐競天吩咐不準吵嚷,自己帶人包了一戶農家小院,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三四遍,確定沒有危險了,才重新佈置了,將慕清妍從馬車上抱下來,安置在農家已經被他們改造的舒適至極的床上。

慕清妍因為在病重,胃口不好,好幾日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裡空空的,只是提不起精神來吃。睡得迷迷糊糊,一翻身,忽然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肚子裡的饞蟲被勾起,也睡不下去了,翻身起來,循著香氣找去,卻見熱氣蒸騰的廚房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案板與灶臺之間不停轉換。

那濃郁的香氣正是從鍋裡冒出來的。

她慢慢走過去,吸了吸鼻子:“在做什麼?這麼好聞?”

“睡醒了?”歐競天眉目含笑,語音溫柔醇厚,“你忘了?今日是你的生日,我給你做一碗長壽麵,還有兩個小菜,你去廳裡坐一坐,馬上就好了!”說著便用手背推她,“你咳嗽還沒好全,廚房裡煙氣大,快出去!”

慕清妍從身邊掏出手帕給歐競天擦了擦額頭的汗漬,才慢慢走了出去。心中卻已被溫暖填得滿滿的。當日段隨雲費盡心思給自己慶生,乃至冬日費盡心思做出幾樹幾可亂真的紅梅,不是不感動,卻難以觸動心腸,她想要的永遠不是華美夢幻,而是真真切切平淡而溫暖的生活。她的心思,他懂。

明明滿心歡喜,不知怎的,鼻子卻有些發酸。

“娘子……”歐競天端著一個一看就是臨時新做的托盤走了進來,滿面笑容,絲毫看不出睥睨千軍萬馬聲震九州的戰神氣概。

他將手裡的托盤放下,將三個菜兩碗麵端出來擺好,兩隻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掏出一塊雪白的手絹把兩雙筷子擦了又擦,才遞給慕清妍,又微笑道:“嚐嚐看!”自己卻轉身又要出去。

慕清妍忙伸手拉他坐下,眼眶還是紅的,聲音也有些暗啞:“這麼多,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