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楚王是京中女子的噩夢,凡是被他寵幸過的女子都會落得個悽慘結局,可是慕清妍來了這麼幾個月不還是好端端的?可見傳言並不可信。此生,若能有這樣一個郎君,足慰平生!

朱若錦只是一瞥,並不敢多看,一顆心撲通撲通打鼓一般,卻還要極力保持自己的淑女風範。

片刻之間,歐競天已經走了過來,朱若錦也正好嬌羞垂首發現胸前一點墨漬,她已經對鏡數次,知道自己這個角度看上去最美。

身側的丫鬟們都已行下禮去:“王爺萬安。”

朱若錦這才剛發現一般慌忙中抬頭一掠,隨即雙靨飛紅,深深萬福:“臣女朱若錦見過王爺,王爺萬安!”只是浮光掠影的一眼,她的心跳便又加快了幾分。

歐競天沒有束髮戴冠,只用一根金簪將大部分墨髮別起,另有一部分發絲垂在腦後,更襯得一張臉線條深刻生動而英偉不凡。

“唔。”歐競天隨意答應一聲,仍舊舉步向前。

朱若錦的身子卻顫了一顫,天哪,他的聲音也這樣充滿了男子漢的魅力!

歐競天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半側首,問道:“你便是宋國公府的三小姐朱若錦?王妃倒時常提起你。”

“有勞王妃記掛,”朱若錦仍舊端端正正保持著萬福的姿勢,“王妃這幾日身子好些了,也常跟臣女們說王爺最和氣不過……”

“是麼?”歐競天鳳眸中閃過一絲譏誚,一擺衣袖轉身要走,忽然看到朱若錦寫的那幅字,又問,“這是你寫的?”不待她回答,又道,“這是簪花格,倒也秀氣。”

朱若錦自負一笑,她的字在京中閨秀中無人能及,——除了慕清妍。想到慕清妍,一絲陰翳在心頭閃過。口中卻未曾忘記謙遜:“王爺過獎了。”

“都起來吧。”歐競天收回目光,抬腿便走。

巧葉身後是一張矮几,她一起身不小心碰到矮几,將上面幾軸畫碰落,一軸畫滾落歐競天腳下,被他靴子一擋,展開半幅,現出雲鬟霧鬢俊眉修目半個美人畫像。

朱若錦低呼一聲,輕聲斥責:“巧葉,你怎的這樣失禮?”

歐競天卻已將那幅畫撿了起來,展開一看,卻是一個妙齡女子手持團扇,只露出半邊容顏,點了點頭,道:“這畫上女子好相貌!作畫的人筆力不俗,好!”

朱若錦含羞一福,輕聲道:“回王爺,這是臣女的小像。閨中姐妹閒來無事,畫來取樂。這裡還有王妃的畫像。”說著從一堆畫軸中揀出一軸緩緩展開呈在歐競天眼前。

歐競天卻未曾將目光從她的畫像上移開,淡淡說道:“王妃容顏便在眼前,不消看了。”

朱若錦應了一聲,將畫卷起,心道:慕清妍果真未曾得你真心,看來母親所得到的訊息竟是真的了。

“好了,本王去瞧瞧王妃。”歐競天一邊說一邊走,竟不曾把朱若錦的畫像留下。朱若錦張了張口,卻迅速飛紅了兩頰,垂首擺弄衣帶。

巧葉湊過來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小姐,看來王爺對您中意得很哪!說不定來日,您便是楚王妃了。”

朱若錦唇邊露出傲然的微笑,口中卻一聲低斥:“休得胡言!”

歐競天來到慕清妍臥房的時候,慕清妍剛吃過藥,斜倚在床頭看著丫鬟們整理刺繡。她這些日子有些消瘦,原本合身的衣衫顯得有些肥大,頗有幾分弱不勝衣的味道,一頭秀髮只挽了個庸妝髻,發如墨染,更襯得臉色蒼白,眉目也便變得越加深刻。精緻的鼻端微微有些汗意,原本紅潤的唇只是淡淡的粉,羸弱嬌軟的惹人憐惜。

眉目間那寂寥清遠疏離的氣息愈發明顯。

下意識瞥了一眼手中的畫,突然覺得俗不可耐,幾乎脫手扔掉。

慕清妍早已發現了他,口中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