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萌撇撇嘴,摸著自己的肚子,滿不在乎道:“龍裔有什麼好的,懷自己心愛人的孩子,才是最幸福的。”

杜小萌也是上回毓童出現那件事之後才知道,祁天嵐至今還沒有誕下任何一個所謂的龍裔。若是因為之前他們故意製造起來的流言,讓人們以為她懷上了龍裔……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可就不好玩了。

瑾陌的目光依然是呆呆的,似乎不敢相信杜小萌那個癟癟的肚子裡,如今居然孕育著一個新的小生命。

瑾陌在杜小萌微笑的目光中,抬頭問道:“澈王爺知道公主你有孩子了麼?”

瑾陌的問話讓杜小萌臉上的笑意不覺間深了幾分,蒼白的臉色浮著一抹幸福的神色,她安靜地微笑,臉頰的輪廓柔和而安定。她說:“這是我想在他凱旋之時,送給他的禮物。”

瑾陌在杜小萌幸福的神采中失了神,她用袖口擦擦眼角的溼潤,咬咬嘴唇,澀聲道:“公主,你真好,能遇到讓你如此愛慕,又能成眷屬的人。”

杜小萌笑著摸摸瑾陌埋坐在她腿邊的頭,原本真實的心理年齡想說的話,就從十七歲那張稚嫩的嘴裡說出來了:“你知道嗎,有人告訴我,人有三種東西是一出生就註定了的。一是父母,二是年壽,三,則是姻緣。所謂緣分天註定,命中註定屬於你的那個人,就算繞過世間一週,就算相差時空鴻溝無法逾越的距離,也終會與你相遇的。”

杜小萌臉上的微笑沒有停,那番話說出來,她也不知道是在對瑾陌說,還是在對她自己說。

關於顏非那個質疑,這段日子一直糾結著杜小萌,腦海中百轉千回的心緒拉扯出杜小萌心底最深處的不安。

祁天嵐接近她的目的,杜小萌一直很清楚,也正因為如此她願意隨他入宮,願意陪他假戲。這在杜小萌眼中就好比一場交易,他是編劇他是導演,她就做積極配合的演員,然後拿想要的報酬。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深情,他的關懷備至,杜小萌都只當是劇情需要,是真是假,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畢竟,一開始彼此接近的目的就都不單純。

可慕斯寒不同,那是她真心啊。

這就像是一張白紙和一張黑紙,黑紙任人潑墨也不覺髒亂,白紙卻容不得一點汙染,一小滴墨汁滴上去,都能暈染開去,變成不能抹去的汙點。

可當杜小萌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時,那些不安的躁動又通通沉澱了下來。

她輕撫著還未見起伏的小腹,想著裡頭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命,一個屬於她和慕哥哥血融一脈的小青苗,她便釋然的安定了。似乎是腹中的胎兒在給她一種神奇的力量,那種力量連著血脈駐紮在她心底深處,不斷地給她安全感,不斷地驅散著她心中的那些不安。能讓她靜下心來思考。

杜小萌知道,慕斯寒沒有利用過她。

若說當初慕斯寒向她表白是別有用心,那在宮中時,他又是為何一再讓她避開那些宮廷爭鬥,一味將她護在羽翼之下,不讓她過多的知道那些宮中隱藏的事情。照理說,她對他來說,應該是工具,是武器不是嗎?那又為何要在戰敵之時,將她收攏在保護圈裡面,不讓半點外面的血腥沾染,還要把顧祈安安放在她身邊。

杜小萌合上眼,慕斯寒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她眼中放映,從最開始的冷言冷語拒她於千里之外,到後來兩人親密無間深情相望。

她想,閱人,應該用心,而不是雙眼或雙耳。

杜小萌微笑,她從未像這一刻那般感激,感激上天讓她愛的那個人,也愛她。

杜小萌睜開眼,扭頭看向瑾陌,唇邊綻著小花,對她道:“瑾陌我餓了,你去替我熬一碗燕窩蓮子銀耳粥,再把我前段時間醃好的楊梅裝小碟端過來。”

這幾天瑾陌沒少為杜小萌吃東西的事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