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彌散在太監嘴角的笑靨,那樣的陰冷和森寒讓她想要不自覺的顫抖,可是,“流皓月接旨……”蕭墨色說,只要不做左丞相之位,那麼所有的麻煩就會遠離,所以,不要胡思亂想,說不定只是自己過於擔心了!

“流家五子皓月,為人虔誠恭緒,才華橫溢乃德高老人白翁之徒,學成歸來本該為國盡力,無奈其不願輾轉官場,故,朕體恤其淡然明治,無為靜懷,特免除其左丞相之職,無奈多事之秋,為維護四國和睦,西漠國民責無旁貸,五子皓月尤為甚篤,特欽賜爾代朕盡責,代我西漠盡力,願爾不負朕之期望,民之夙願……。”一字一句在靜悄悄的大殿內擴散,頓時蕩起了萬千波瀾!

而流皓月的心漸漸的開始冰封,就像是在酷暑的夏日,突然來了異常暴雪,隨之而來的寒霜幾乎要僵住了她的呼吸!

原來,這才是自己辭去左丞相之後要面對的結局,原來,這才是所有陰謀算計的真正開始,原來,這就是自己輕信他人要付出的代價!

“西漠的左丞相,會是其他三國的質子人選之一…。”

“只要在一個月內,解除你的左丞相之位就可以了……。”

“月兒,如果你是我的弟弟該有多好……。”

一字一句依然柔柔的在耳邊迴盪,流皓月冷冷的勾起嘴角,寒煞似的凜冽在水眸中彌散開來,這才是真相,那次看似關懷備至的一場談話,才是真正的陰謀!

坐在一旁的流皓然聞言也不由膛大了一雙黑眸,震驚的難堪在臉上徘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墨說過,只要月兒不再是左丞相,那麼所有的一切不都可以結束了嗎?

墨的預言從不曾有過半點差錯,為什麼這次會是截然相反的結局,隱隱的猜測和不安在心底逸散,可是流皓然只能顫抖著雙拳怔在原地,一張不知不覺中失去了血色的俊顏愣愣的看著那徑自跪在大殿內的流皓月,月兒……

“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排草民?”平靜的呢喃沒有半點的慌亂,流皓月一張淡然的小臉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既然已經泥足深陷,那麼即便是最糟糕的結局,也不過小命一條而已,既然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以讓她懼怕的!

“皓月不愧是我西漠棟樑之才……。”西皇好似滿意她的順從,黑眸冉冉的眯起,冷駭的凌厲在眸底閃耀!

“草民不過卑賤螻蟻,怎可讓皇上如此誇讚,豈不折煞了草民……”肆虐在唇邊的嘲諷不再掩飾,望著這個老謀深算的天子,流皓月卻覺得心底空茫的厲害,也許,他對自己的利用也好,算計也罷,只因她很早以前就明白,所以真的當事情發生了,她也覺得心如止水,沒有半分的波瀾!

可是一種無名的冷怒卻嘶吼這在她的身體裡擴散著,她不恨所有人,只恨自己輕易的相信!

“那皓月可願代替朕出使其他三國?”也不再拐彎抹角,西皇一副好商量的模樣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所想,可是那樣決然的態度卻是沒有給人半分拒絕的餘地!

“草民可以選擇嗎?”這就是帝王,站在高處,俯視著眾生,然後用一副悲天憫人的態度去做盡一切可以為自己取得利益的事情,卻還要卑鄙的讓你跪地謝恩!

“當然可以了……”薄唇冷冷的挑起,西皇的語氣也越發的柔和,在他的世界裡,從來就只有順從,凡是違逆自己的人,就只有一個歸處!

“草民遵旨,謝皇上恩典……”小臉靜靜的垂下磕在青石的大理石地板上,感覺到那冰冷的寒意在身體的每個細胞裡擴散,如果肆虐的狂龍,沒有給她一點拒絕的機會!

他想要讓自己去做質子,那麼就去做好了,那隱藏在暗處的罪魁禍首,此刻是不是也在得意的看著她的無奈,不過她流皓月終究不是這古代懦弱的女子,想要讓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