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羈的陽光頃刻之間消散無蹤;流皓然傻傻的看著,輕佻放蕩的無謂剎那成為撕心裂肺;原來,是他們錯怪了,不是利用,不是殘忍,只是因為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造就了錯誤,但是他,這個讓他們既敬又畏,既愛又恨的男人卻用如此決絕的方式去彌補償還嗎?

高高在上的東皇,臉上的興味不知何時煙消雲散,只剩下沉重的陰暗將其籠罩,抿緊的薄唇透著難言的傷痛,沉鬱的眸底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難以自拔,視線不經意間飄轉,望向那無人守衛的一個角落,耳裡,似乎聽到了那壓抑愧疚的聲聲低泣。

先前爭鬥的少爺和小姐們也如同被人點穴般的傻傻看著,看著那全身籠罩在絕望和悲傷中的一對父子,望著那邪魅妖嬈的男子在頃刻之間青絲成雪,看著那遊戲人間清透的男子全身被絕望侵襲,不自覺的悲傷溼潤了一雙雙注視著的眼眸,為何,他們會覺得那般的痛?明明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明明就只是父子間常有的鬥嘴,為何,卻讓他們體會到了那種生死兩茫茫的絕望?

粲軼涯也怔怔的凝視著,腦海中翻卷的狂浪在瞬間幾乎要把自己擊倒,須臾,用力的握緊了雙拳,斂下了眼眸也遮擋住了眸底的冷然和澀苦,他的心,居然是到了這種讓人神都為之顫抖的地步了嗎?

“主子”身子恢復自由的落花無情飛身上前,四雙長臂扶住了那無力虛弱的頎長身子,悲痛的神情佔據了四個男子的全身氣息,望著那瞬間雪白的青絲,自責的閉上了黑眸。

“爹…爹爹…”顫抖虛弱的呢喃溢位失了血色的粉唇,怔怔站在原地的身子似乎被寒風肆無忌憚的侵襲,流皓月淚珠在面上肆虐,猶如無助孩童般的伸出雙手,似乎在期待男子那曾經熟悉溫暖的擁抱。

見狀,流水笑了,沒有了陰暗,沒有了掙扎,沒有了邪肆,純淨的如同剛剛出生嬰兒的真摯,“月兒…”全身撕裂的痛楚在聽到那柔柔的呢喃時,變得輕快,變得歡樂,儘管逐漸陷入黑暗的視線已經看不到他視若珍寶的女子,但是此刻的流水,依舊是滿足的。

想要張開雙臂將女子擁入懷中,可是猶如風中殘燭的身子沒有給他半點的力量,於是,不捨得聽著,用力的看著,希望將那快樂的小臉,那嬌脆的嗓音牢牢記住,這樣,下輩子,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她,然後傾盡一切的守護她了。

不知何時,大殿中的人被侍衛悄然的帶離,坐在金龍座椅上的東皇也負手而去,偌大的院庭之中,只剩下流家和千城月以及粲軼涯。

深深的望著那無法讓人侵入的兩人時間,流皓翊垂眸離去,流皓默,流皓馳和流皓然也無聲的抬步離開,那同樣頎長的背影之上,無一例外的籠罩了濃濃的傷痛和哀慼。

面色不明的千城月勾唇無聲的一笑,血色的身影如同展翅的飛鷹,剎那便消失在暗沉的夜幕之中,如今,戲已落幕,自己也該離去了。

粲軼涯也深深的望了一眼,眼中的思緒扎的人生疼,沉默的轉身,大手一個用力,身上的紅色喜服變成萬千碎片,只餘留一抹蒼暗的灰色。

四雙大手輕輕的放開那冰冷的身子,落花無情抿唇退後,承載著隱忍的黑眸深深的忘了一眼那悲慼絕望的男女,便默契的向著四個方向散開,堅挺的後背牢牢的將這一片天地留給了兩人。

身子慢慢彎下,流皓月麻木的雙臂輕輕的抱起流水冰冷的身子,小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任由那沉重的身子壓在自己的雙腿之上。

“月兒…重…”流水眉峰輕蹙,努力想要直起身子,直到最後,他依然沒有忘記女子的嬌弱和單薄,但是他卻忘記了自己低若蚊蚋的呢喃和急劇流失的真氣。

“爹爹,你說人會有下輩子嗎?”空洞的水眸呆呆的睜著,似感覺不到流瀉而出的淚珠,流皓月開口,蒼涼的話語帶著不確定的脆弱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