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你道行挺深啊!”

孔凡高冷道。

左椒知曉這位定是心裡起了咯應,本來嘛,是人家孔某人在最前面頭拱地地在頭前扛擔子,上頭的線,卻是搭了他左椒,換誰誰都得不痛快。

況且,左椒也清楚。黃秘書之所以屈尊來搭自己的線,無非是考慮他和孔某人平素一直的良好關係。

從這個意義上講,他左椒還是沾了人孔凡高的光。

所以,此時被疑,左椒心裡沒有半點不快,笑道,“老夥計,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沾了你的光。你放心,你的功勞誰也奪不走,那位心裡有數,實話說,我還真不巴不得能扛起這擔子呢,可誰叫人家嫌咱這肩膀太窄。不肯把這重擔壓在咱肩上呢。”

左椒說得分明,孔凡高也不再見疑,是夜。吃罷晚飯,眾人又在孔家古宅,徐徐密議,直至深夜,方才退散。

…………………………

一間病房,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淡淡的蘇打水味,不顯嗆鼻,反倒略略有些好聞。這是周道虔的病房。

咚咚兩聲,古錫銘敲了兩下,便端著餐盤行了進來。盤中擱著一大碗飯,一小碗綻青碧綠的四季豆,一盤小白菜,菜餚油亮清爽,點綴著細碎的蒜泥和鮮豔紅椒,好不怡人。

瞧見戴裕彬進門,躺在床上的周道虔,連忙放下手裡的戰國策,坐起身來,將床頭桌清出一片空地,不及古錫銘將托盤放上桌來,便伸手搶過米飯,夾起一大筷小白菜塞進口來,又扒拉了一口大米飯,用力咀嚼起來,嚥下,道,“還是這大米飯,小白菜吃得舒坦,照我說,這食物是越簡單,越合乎自然,越適合人,瞧我,住了十來天院,整日,日出而起,日落而熄,就著這清粥小菜,給個神仙也不換啦。”

“還是首長有境界,要換了我,指定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呢。”

古錫銘陪笑一句,看著空空蕩蕩房間道,“看看咱們這房間,雖說首長生病住院的醫院是保密單位,可那些人真有心打聽,哪裡會打聽不出來?現在好了,首長這邊在醫院這些天,有幾人來看望過首長?還不是一窩蜂跑去盯某人的熱窩子,唉,宦海如市,人情冷暖,官場現形啊!”

周道虔眉峰一跳,伸筷夾了片豆角,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卻沒了滋味

說來,周道虔確實有些心寒,他不過使個韜晦之計,鋒銳暗藏,坐山觀虎鬥,不成想這一韜晦,反倒看出了真心。

周道虔自問這些時日,對待下屬,是很不錯的,自以為是結下些人情的。

不成想,這一住院,外面的風向一變,他這周書記還沒下野,人心先就淡了,想想真有些諷刺。

念頭至此,周道虔忽然有些不安了。

在他原來的計劃,此次韜晦,讓孔老虎和活土匪正面交鋒,勢必有一個要被解決掉。

如此,他再放手收拾另一個,必定水到渠成。

可以現如今的情勢來看,局面卻是十分不好,孔某人不過扯塊虎皮,就號集如此勢力,若是交鋒結果,是活土匪被徹底抹殺,那姓孔的可就真成了大患。

上有那位撐腰,下有德江的龐大勢力,屆時,德江政壇還有他周書記的存身之地麼?

“錫銘,市委的情況到底如何?”

這幾日,周道虔穩坐釣臺,自以為大局全在胸中,可此刻念頭窒礙,隱隱有些緊張了。

古錫銘道,“這十多天,外面的動靜極大,簡直說是山河變色也不為過。第一件大事,雲錦人大透過了免除農稅,免除雲錦全體適齡學生的學雜費,書本費的決議,此決議一出,薛助理在雲錦的威望,風頭攀升到了頂峰!”

周道虔擺手道,“不稀奇,雲錦現在多的是錢,薛向此人,好大喜功,這些招數,他在蕭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