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一週前,那位訪日歸來,途徑鵬城駐蹕,此人聽聞訊息,便公開在報上叫好,要採訪那位。

那位素來赤誠,胸懷又是寬廣,便慨然應允,密室之間,被那小人三言兩語所惑,一時間忘卻身份,引為知己,竟是無所不談,說了很多不便之言。

採訪結束後,那位也深覺不妥,便派員第一時間告知那小人人“我所說的未必不可見報,但不一定要全部見報”,顯然,那位也自知許多話只能宣諸密室。

不曾想,小人狡詐,對來員唯唯應諾,言說自己與那位惺惺相惜,斷不會不知輕重。

可沒幾日,一篇《xx訪問記》便在這小人自己的刊物《百姓》雜誌上,原版全文刊發,引得海外震動。

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此人竟在採訪過程中,偷摸帶了錄音機,講彼此對話錄了下來。

此等卑鄙無德之人,以陰謀詭計算人,原就無恥,更何況,膽大包天,敢陰殺那位,譁眾取寵。

如此小人行徑,怎不讓江潮天惱火,這無關政治立場,只關乎階級意識。

啪的一聲,丁世群將指甲刀按在了大理石茶几上,“行了,朝天,用不著你傷春悲秋,老頭子們神仙打架,用不著你我瞎操心,我勸你還是關注關注你的競爭對手來得實際。”

入主明珠市政府已有半年,丁世群的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眉宇間的小心謹慎盡去,竟生出幾分雍容來。

“競爭對手?”

江潮天茫然不解,募地,眼球一亮,“薛向!他怎麼了?據我所知,這傢伙在蜀中橫行霸道,頂的他的兩位頂頭上司,都快沒了脾氣,可是逍遙自在得很吶,有什麼要關注的!”

薛老三的動向,江潮天又怎會不關注,那可是被他視作一生的對手啊。

早些年也還罷了,薛家不過尋常門戶,薛安遠雖是開國少將,可此種家庭,在四九城內,不說多如牛毛,卻也數不勝數。

可誰成想,短短數年,薛安遠竟然官至政局兼軍委,成了和其父平起平坐的人物,薛家至此光耀門庭。

第二百三十一章好大野心

再者,薛安遠根植軍中,可是一切政權的根源,根基之穩固,還在江歌陽之上。

而這些,還不是江朝天將薛向視作生平勁敵的主要原因,畢竟,江家煊赫多年,其中底蘊積累,決不是薛家短短几年內,能追上的。

江朝天此人,聰明絕頂,往往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正因如此,他才會正視薛家,正視薛向這個對手。

在他看來,薛向此人本身,就才智卓絕,機變無雙,論文章,論實幹,都是一等一的。

先說文章,此人平時從不輕易不撰文,每每到風雲交匯之際,必有驚世之文問世,在這個嘴炮空前繁榮的時期,此人的文章往往能翻轉局勢,片字只言,翻倒河山,化解危難,實在不可小覷。

再說實幹,薛老三一路從遼東小山村靠山屯起步,每任職一地,必然造福一方,當然,若只是造福一方,也不過是能吏之流,關鍵是薛向所為,皆是開創性舉措,或能反過引導中央決策,或能起到示範性效應,而這點,在靠山屯最是明顯。

靠山屯的分田到戶引得中央下達了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創舉性檔案,甚至改變了整個國家的農業程序,而靠山屯的生豬養殖,大棚蔬菜,引得周邊省份紛紛效仿,創造出了極大的生產力。

單此兩點,江朝天便暗暗對薛向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而唯獨能讓江朝天稍稍慰藉的是,薛向此人有股草莽的英雄氣概,當然,換在官場上講,就是迂腐,不識時務。

此人每任職一方,必結怨一方。在越來越講人脈,越講和光同塵的官場,可謂是最大的不合時宜,在某些老人看來。這就是不講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