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場面多了個碎髮青年,個頭不高,氣場卻是極強,身後穩穩站著三個身著皮夾克的大漢,皆是膀大腰圓,身材挺拔,英氣勃勃之輩,一看便知是軍中人物。此刻,傑克開的那張支票,不知何時落到了那碎髮青年的手中,被他夾在豎起的兩指間細細摩挲。

馬開不識得這碎髮青年,拿眼去看王勇,他可是知道這王勇不是什麼善茬兒,原本支票是在王勇手中的,眨眼間就轉了手,且這會兒王勇還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顯然這碎髮青年必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這位先生,請把支票還給馬,我們要決鬥了。”傑克見蘇美人神色悽婉,心中極是心疼,只想快些替她快些擺脫了馬開這討人厭的傢伙,好趕緊離開此地。

碎髮青年嘖嘖幾聲,竟伸手進荷包掏出一塊玫瑰色的軟帕,擦擦嘴角,笑道:“傑克是吧,他們這幫傢伙沒見過世面,不認你這支票,我不嫌棄,替你兌了。”說話兒,打個響指,站他身後中間位置的夾克大漢會意,從腰間掏出個數寸寬,尺餘長的小黑包,打了開來,露出數個夾層,其間花花綠綠的鈔票無數。

馬開伸長了脖子看去,但見其內不只有美元,竟還有英鎊,法郎等主要貨幣,反而人民幣未曾得見,心中不免惴惴,開始懷疑起眼前這傢伙的身份來。

那夾克大漢點錢的速度極快,片刻功夫就點出一紮,遞了過來,碎髮青年接住,不住地拿指頭彈著那沓錢鈔,俄爾,伸手遞至中間:“老規矩,逢十減一,不過咱這隻兌rmb,傑克你兌的是支票,又看在你是國際友人的份兒上,只取八厘,九千二百美子,誰接著?”

話至此處,眾人齊齊低譁,不知道是被眼前這一紮厚厚的傳說中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貨幣晃花了眼球,還是驚歎於碎髮青年隨時能掏出這麼多的外國貨幣。不過,馬開心中卻是瞭然了,猜到了眼前的這碎髮青年的身份——貨幣掮客。這種貨幣掮客,他在國外見過不少,但是眼下的國內能誕生貨幣掮客,無異於天方夜譚。

因為共和國自建國後,幾乎就一直處在外匯飢餓狀態,對外匯管制極度嚴苛,絕對不會讓美元、英鎊這類頂頂重要的外匯在地下市場流通的,可眼前的這碎髮青年,不僅有大量美元,甚至幾大主要國家的貨幣都有,且人家還毫不避諱,直接在大廳裡亮出了,顯然是壓根兒就不怕官家找麻煩,這是何等滔天的能量。

碎髮青年懶懶伸著手臂,一沓錢吊在半空,卻無一人去接,王勇一幫人倒是盯得眼睛出血,卻是強忍著慾望,不敢伸手,而馬開更不敢去接,他知道這一接,就等於答應了傑克的決鬥,這與尋刺激何異?

“嗨,朋友,放你那裡吧,由你作公證人,我和馬決鬥,我失敗了,這錢就歸馬,而且我保證以後再不糾纏蘇,如果馬失敗了,只要他保證以後再不糾纏蘇,這錢可以給他…”傑克似乎壓根兒就不在乎這上萬美元溜了一圈,就憑空少了八百。

“好好好,衝冠一怒為紅顏,想不到洋鬼子中也有你這等情種,我陳某人佩服,得,這場決鬥,我應下了,由我作裁判,保準公平,那個誰,傑克,還有那個馬什麼,你倆放心,有我陳某人做主,保準沒人敢搗亂,事後,誰他孃的敢不履行決鬥的條約,來找老子討說法兒…。”碎髮青年自說自話一通後,又衝王勇道:“對了,小勇,他們爭女人,那女人哪兒去了,錢和女人都是賭注,我作裁判和公證人,這賭注自然要在我掌握,趕快把女人叫過來。”

“不用了,蘇就坐在這兒,我相信決鬥用不了多久時間的。”傑克眉頭微皺,顯然不滿碎髮青年無禮言語。

“你這洋鬼子還挺有信心啊,成,女人不過來,我坐過去總行吧,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值…”話至此處,碎髮青年的話音嘎然而止,彷彿被正嘎嘎叫著的鴨子被猛地一下擰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