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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啟扉入,命向東廊行。少前,用章不知所在。覺力倦,欲稍憩,徙倚一門首,見室前有十數人,或繩系足,或索拴頸,坐立不等;室後半皆羊豕,不得已,坐檻外。忽諸囚鹹伸一手出戶如索物狀,諸羊豕俱來嗅衣齧足,曹甚窘怖,旁有人呼雲:“勿無禮!所需當即見付。”
末幾,公人傳訊,出票相示,方恍然知為前身,且曰:“君父子為人作券中,其人負心,今屈來一證耳,毋懼也。”至署門,有吏捧冊來,詞色間似索規例。前一人又曰:“有,有,遲日取諸我家。”遂止。忽有人短衣跣足,左右望如探訪公事者,官吏揮吒之,遽閃避。但見壁上如黑煙一片,縷縷散去。
俄聞內升座訊供,用刑拷掠,聲甚厲。少頃,有人出外雲:“勿須到案,某吐情實矣。”見內牽出一囚:發蓬鬆覆額,一手著膺,一手撫背,胸口索貫其中,並縛前後手,疲憊斜行,意即捕囚也。署前各散,寂無人蹤,探首窺內,廳堂三楹,兩廊肩輿牌棍儀仗,悉如人世衙署。進數武,母舅周子堅已先在,曰:“甥來作證耶?”因相勞苦,蓋翁即宿世債主雲。時翁之仲兄方死,語次及之,翁泫然曰:“亦在此,我不忍見也。”
正敘語間,前吏來曰:“請回已久,何尚滯此?”隨之出署,前見一大池,垣週四圍。池中一徑,石片相接,履之兀兀有聲。驀然墮水,水如渦旋,旋轉甚疾,心甚惶迫。忽見岸上蓮燈萬柄閃爍照耀,往來不定。其行甚速,燈亦漸遠,陡然擱淺,一無所見。視之:乃治後玉帶河濱也,月光西墜,譙樓五鼓矣。相扶上岸,送周翁出北門,己仍向西返舍。豁然而醒,身臥床上,望月影,聽更聲,一一如夢。自是病痊。
縊鬼畏魄字
瀨江有二士相友善,甲年長而性凝重,乙妻呼甲以伯,相見如家人。俄乙妻死,續娶少艾,甲以嫌不往,蹤跡久疏。
一日暮雨,避宿茶亭,距乙家二里許,忽見乙前妻至,甲心動色變。乙妻曰:“伯無懼,妾方有求於伯。吾夫後娶者勤於家事,善撫妾子女,今日微反目,有縊鬼知之,將令投繯。此人若死,吾家蕩然矣。祈一往救吾夫。”甲曰:“吾非師巫,往何能驅鬼?汝在冥中,反不能禁耶?”乙妻曰:“是惡戾之氣,妾焉敢敵?須伯一往。”甲不得已隨之。
行至門,門已閉矣,乙妻已從旁隙入啟戶,不知何時已燃燈矣,移一椅至中庭告甲曰:“伯坐此,有麗人來假道者,即縊鬼也,堅坐勿動,彼自不敢前,妾當在座後視之。”少頃,果見一女手執紅帕含笑婉言曰:“妾有事欲前,盍少退?”甲不應,女乃卻退。乙妻曰:“彼去當復來,來則意態甚惡,伯勿怖也。”須臾女至曰:“君胡不避?”甲仍不睬。女忽披髮噀血突至甲前,甲厲聲吒之,鬼亦滅。乙妻曰:“惜哉!伯勿呼,但以左手兩指寫一『魄』字,指之入地,彼一入,不能出矣。今雖暫滅,彼必暗往吾家,伯可急叩吾夫寢門。”
甲如言,乙從夢中辨其聲,曰:“兄何暮夜至此?”曰:“君勿問我,且問尊嫂安在?”乙繞床捫之不見,急啟門呼甲入。燭之,乃懸於床後,共解其縊,灌以湯,徐徐而蘇。乙問妻:“何苦尋死?”妻曰:“吾初不知,恍惚有婦人邀我至園中,尋玩片時,見若有圓窗者,令我引領望之。我頭入窗,遂不能出。”甲因具道所遇,而乙前妻查無跡矣。江西堪輿陸在田與甲善,言其事。
蔡啞子
常州有生而不能言者,蔡姓,逸其名,世居郡北青山莊,家貧行乞,人皆呼為“蔡啞子”。啞子無他技,諸乞兒莫善也,獨有許道士待之厚。久之,許道士死於朱家村,屍有重傷,許氏鳴朱某於官,煅煉成獄,擬大辟。或曰:“朱某實斃之,罪誠當。”或曰:“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