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痛似假還似真,你我漸入死局幾分?

又疑心過往怕相問,不解愛恨幾多傷痕。

還依舊恩恩怨怨論,各有因緣難求餛飩。

舊光景是故人淺笑,誰眼中是誰的身影?

情是錯,淚空多,只等你親自說破

最苦不過求不得……”

尤其最後一句,凌淮陌的長劍舞動速度陡然加快,幾乎在他腦袋頂上颳起了小風,蘇美人手指一勾曲調升了一個調子,壓制的聲音也開始上揚:

“若生恨,則紅塵千滾成劫難;

若生愛,則百里冰霜不寒人。

亂世扭曲了凡人,百般虛妄皆成真;

冥冥之中眾人已沉淪。

緣起緣滅緣盡在從前,

緣不解,白衣覆雪朗月空懸。

花開花又謝,舊物還似人已非,

醉笑故人痴,卻原來緣已失!

百般算盡,算不透人心涼薄。

日日相伴又如何?倒頭終究不相知……”

曲子沒有唱完,蘇莞煙只覺得鼻尖一涼,手下的琴絃便徹底崩開,閃著寒光的寶劍斬斷古琴陷進琴臺裡足有一寸深。

“蘇公子的曲子好,凌某人聽得入迷,失態了”,凌淮陌沒有撥出劍的意思,輕喘著斂起衣袖向後退了兩步。

韓辛辰從位置上站起來,臉色甚是不悅,沉聲道:“莞煙不過是個男寵,何時見過這等‘失態’。凌大人,你嚇著他了!”

“楚王爺是要凌某人賠罪?!”凌淮陌揚起下巴,狹長的眼睛向上吊起,握緊的拳頭微微打顫。

早知道蘇莞煙是來給凌淮陌傷口上撒鹽的,韓辛寅斷不會讓他唱什麼勞子的小曲兒。可事情已經繃在弦上,他是一定要表態的:“早說過淮陌身體不適不適合舞劍,四弟你執意要他助興,現在怎麼又能怪淮陌失態呢?”

“三哥是在怪我?”韓辛辰挑起眉毛,一張俊臉鐵青。

畢竟是在人家地盤上,蘇莞煙可沒有韓辛辰的自負。再說若真是為了這事二位王爺起了衝突,最後倒黴的十有□□還是他。蘇莞煙穩穩了神,笑著從琴臺後繞出來,彎腰作揖道:“莞煙並非弱質女子,哪有那麼輕易受驚。王爺所言不過是偏愛而已。凌大人重傷初愈,有些晃神也是難免,說什麼賠罪不賠罪的?我瞧著吧,最可惜的是一把好琴壞了……”

“人美嘴甜果然最討人喜歡”,韓辛寅勉強勾起一點笑意,朝著凌淮陌招收道:“淮陌,你要是身體不適就過來歇著吧!”

韓辛辰臉色不見好轉,但好歹是坐下了。凌淮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到底沒有多說。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難得有時間呢!日更,必須的

快來表揚我

☆、第四十五章 珠月

蘇莞煙像是從刑場了走了一遭,說話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異樣,等坐下片刻前思後想一陣便開始後心陣陣發涼。你說,要是那寶劍再前進半分,後果又會怎麼樣啊?!

“蘇美人膽子好大,”韓辛辰黑了半天臉,瞧著身邊人有些不安,終於是開了金口:“曲詞作得不錯,一言一句都夠他凌淮陌消化的。只是得罪了凌大人,怕是你今晚不好熬過去!”

得罪他如何?難道不得罪他,就能保證他不會拿潞州一案相要挾。橫豎不過如此,倒不如先發制人。以後再生種種是非,皆可拿凌淮陌心思陰暗,所說之話不過尋機報復、血口噴人來搪塞。思及此,蘇莞煙垂下頭,虛聲道:“莞煙魯莽了……可是……王爺,那不過一首曲子,是凌大人太往心上去了!”

“你也沒安什麼好心”,對於蘇莞煙的假意討好,韓辛辰顯然是一點也沒有買賬,抬眼看看對面渾身冒黑煙的兩位,冷笑道:“好在留了